第六十八章 捅破窗户纸
夏天阳醒来时,感觉自己头昏沉沉地,隐隐作痛,挣扎起来看见赵弋戈伏在床边睡着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喝的是洋酒,熊其甚首先敬自己,其他参与喝酒的都是他手下,自己被熊其甚称为大哥,这样他手下的人排着队敬酒,在他们的大肆恭维下,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喝,以后的事就不记得了,自己喝酒竟然断片,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自己只是一介毫无社会背景的外省教师而已,熊其甚却奉为上宾,意欲何为呢?难道给自己一个“温柔”的报复?
虽说在他办公室说得很清楚,理由似乎有些牵强,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不至于这样大幅度放下身段,来溜须自己啊。
夏天阳百思不得其解。
赵弋戈醒了,见夏天阳呆呆的样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
“没事啊?喝傻啦。”赵弋戈关心着他。
“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夏天阳担心自己酒后无德。
“你被别人送回的,看样子像没喝酒一样,神智清醒,说话还挺客气的,看到我之后,就突然倒了。”赵弋戈描述着当时的情形。
自己还有这个功能?喝醉了酒还能没事儿硬撑着?自己刚参加工作时,醉过好多次,醉了就趴下了,也没这个功能啊。不过,每醉一次,酒量大增一成,再后来就没醉过酒。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吧,总会有马失前蹄的那一天的。”赵弋戈担心他酒后失态、误事。
“我怎么觉得好像被这个熊小子废了武功了呢?”夏天阳还在琢磨自己为什么会醉酒一事,马儿已经失蹄了。
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苏静雅和黎友丽每天早上依旧按时叫夏天阳起来跑步,只是她们中间少了蔡婷兰的影子,夏天阳仔细看了一下,能自觉跑步的学生一般是成绩较为优异的,蔡婷兰难道就这样自暴自弃、放任自流了?
“你们以前和蔡婷兰形影不离的,平时多关心一下她,帮帮她才行。”夏天阳自己无能为力,指望她们两个能扭转乾坤。
“自从分班后,她现在也不和我们来往了,邀约了她几次,都被拒绝了。”苏静雅说起蔡婷兰,有点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觉。
“她现在有点孤僻,以前和我们什么都说,现在见了我就躲,唉这次多长时间呀,变成了我们不认识的人。”黎友丽从阴影中逐步走出了,蔡婷兰却迈进了更深的雾霾之中。
夏天阳心中一阵失落,眼睁睁地心有余而力不足。
蔡婷兰的父亲蔡理今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情绪不好时经常拿女儿出气,事后很后悔,但他从不会认错,自责之后,过去的故事依然继续重演。
他发现了女儿的变化,打不吭声骂没怨言,该干啥干啥,并且好长时间没见她笑过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蔡理今找来村里与蔡婷兰同班学生一问,头脑中就印下了周小强的名字。
他怒气冲冲来到学校,没有找老师和学校,直奔南向里周小强的住处,却发现自己的女儿正在那儿洗衣服。
蔡理今走过去,把水盆连带里面的衣服狠狠甩在地上,并打了蔡婷兰一耳光。
手还不是太重,蔡婷兰脸上出现几条红迹后迅速消失了,她漠然看着父亲充血的眼睛。
“周小强,你给我滚出来。”蔡理今怒吼着。
南向里所有人走出来望着。
周小强闻声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蔡婷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并打手势让他离开。
周小强依旧笑咪咪地,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蔡婷兰的父亲,以为蔡婷兰要和他说什么。
“你大声一点。”周小强像个不倒翁,向蔡婷兰倾了一下身,却见蔡婷兰扭转着头,才对蔡理今说:“您找我?
蔡理今看了女儿一眼,怒不可遏,举起巴掌准备抡向周小强。
却见弥勒佛一般的脸正对着自己,抡向他的巴掌还没落下去,瞬间曲了四个手指,蔡理今的巴掌立即成了手指,几乎戳到周小强的脸。
指着他说:“你身为人民教师,竟敢勾引学生,败坏我女儿的名声,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周小强的笑容像凝固了一般,但笑的皱褶分明在一条一条的在抖动,“哦,原来是阿叔啊!请进去坐着说吧。”
“你现在这窝,就是老子原来上课的地方,老子坐够了,你说说,你们这算什么事?给我说清楚。”蔡理今的口气稍收敛了一点,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那样子,随时都可能继续张开其余四指,一巴掌拍过去。
“我是教师,你女儿是学生,很清楚啊,没听说过什么名声名声的啊。”周小强可能惧怕,或许在发抖,也可能是惧怕的发抖,但他的笑容仍旧贴在脸上,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显得很淡定。
蔡理今一愣,他自己心里清楚,没听见谁在说三道四的,刚才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无中生有,有点刻意在败坏女儿的名声。
“你说!他哪一点像你哥?!整个一冬瓜似的。”蔡理今顿时没了底气,指着蔡婷兰大声喝问。
夏天阳这才明白,蔡婷兰以前对自己对所有人撒了谎,要不是他父亲这么一说,还真没人知道实情,但这样一来,只会把蔡婷兰和周小强推到风口浪尖上。
蔡婷兰听父亲这么一说,立即黑了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夏天阳赶紧走过去。
“叔,有话好好说。”夏天阳知道在这样下去,对他,对他女儿,对周小强都没有好处。
蔡理今可能知道自己有点冒失,多少有些迁怒,“你是谁?管什么闲事!”
赵弋戈走了过来。
“今叔,他是学校专门管这些事的,你来干什么呀?有话不能关起门来说吗?”赵弋戈和蔡理今同村,彼此认识。
“原来是大囡囡啊,好久没见了,现在都当老师了。”蔡理今人不傻,这个时候遇着台阶赶紧下。
夏天阳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现在才知道,赵弋戈还有一个小名大囡囡。
“去你的,不许笑。”赵弋戈轻轻碰了他一下。
夏天阳知道自己在蔡理今面前这么笑,肯定坏事,立马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你说,现在,外省人怎么就能替学校管事了呢?”蔡理今声音柔和了,全然忘记刚才的事情了,但没理夏天阳,心里明白,这种事情闹到学校领导那儿,不那么光彩。
赵弋戈知道蔡理今没有用北佬这个字眼,改用外省人说夏天阳,出于对学校这个“领导”的尊重。
“香港都快回归了,你还在这儿分个彼此啊。”赵弋戈明白今天这事就到此结束了。
她把蔡理今拉到石桌边坐下,暗地里打手势给夏天阳,让他离开,自己来处理这事。
夏天阳以前感觉蔡婷兰和周小强在大家面前表演着双簧,今天蔡理今这么一闹,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难道他们两个真得来一场师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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