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斯拜尔之王(七)
“波普王朝的后期,还有两大势力不可小觑,虽然他们并未关系到帝国的安危,但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消除的隐患。那就是冰山圣修会和名为‘寒鸦’的刺客组织。法师在安格鲁斯人开始争权夺利时退出了斯拜尔城,那是一些厌倦了争斗的清高之人,他们认为自己是艺术家并非威力强大的武器,但在冰山圣修会这个名号开始传遍整个大陆的时候,那些隐居多年的法师开始重新走进世人的视野,他们自称‘阿波斯’,并开始与商会组建联盟,一同开辟商路并兜售奇异的商品,财富让这些法师在商会中的地位不断攀升,而传送术的应用,让商路不断拓宽。他们虽坚称绝不参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足以影响整个帝国的局势发展。他们再次出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我们所能看到的是‘阿波斯’的领袖哈维尔·尼古拉斯·塞缪尔这个名字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安格鲁斯人的脑海之中。至于‘寒鸦’,他们要比‘缄默者’更臭名昭著,只因他们不会隐藏自己的名号,他们兜售着自己的技艺,是一群为了金钱可以刺杀任何人的魔鬼。但不要将它们与地痞无赖混为一谈,想想法王杰罗姆的下场,我认为他们与‘缄默者’一样危险,甚至更为可怕。”
——摘自《安格鲁斯帝国的崛起》第一章,塞缪尔这个姓氏不断的在多部著作中被提及,他们是唯一血脉传承下来的法师家族,他们究竟代表了什么?
1
“父亲赢了吗?”
丹尼尔看着儿时的自己靠在母亲的臂弯中问道。
“当然,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前往斯拜尔城,那里将会是我们的新家。”
母亲笑着说道。
“不要离开……”
丹尼尔痛苦的喃喃自语道,但对方显然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不想离开这里。”
小丹尼尔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玩具剑,那把剑对儿时的他来说就是圣剑乌恩图雅。
“为什么?”
母亲轻轻托起小丹尼尔的下巴。
“我不想看见你死去……”
丹尼尔走到母亲的面前。
“这里有我的朋友,还有梅森师傅和克劳德师傅……”
丹尼尔还记得梅森师傅做的苹果派是多么的好吃,而那把玩具剑就是克劳德师傅的杰作,自己已将它扔进了孤山的悬崖下面。
“哦,亲爱的,他们会与我们一同前往斯拜尔城。”
母亲揉了揉小丹尼尔的卷发。
丹尼尔知道那是善意的谎言,斯拜尔城对于丹尼尔来说就是孤独与噩梦的开始。
“真的?”
丹尼尔看到自己灿烂的面容和闪闪发光的双眼。
“当然,你还会看到孤峰上救世主斯拜尔的圣像。”
母亲笑着说道。
“哇哦,太棒了!”
小丹尼尔直起身子离开母亲的身边,开始比划起玩具剑,“我还能见到圣堂武士吗?”
丹尼尔看到母亲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点了点头。
屋内的光线黯淡了下来。
“我以后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小丹尼尔挺直腰杆大声说道,玩具剑高高举起。
“你不会成为圣堂武士。”
母亲忽然开口。
小丹尼尔困惑的眨眨眼。
“你会成为斯拜尔的王。”
母亲温柔的看着小丹尼尔的双眼,她的眼中充满着希望的光芒,“你会继承你父亲的王位,你将君临天下。”
“可是我不想要成为国王。”
小丹尼尔眉头紧锁,失望的放下手臂,“我想要当圣堂武士,我会超越艾维斯爵士,成为最强的圣堂武士保护教皇。”
丹尼尔闭上双眼痛苦的摇了摇头。
四周更加黯淡。
“不。”
母亲收起笑容站起身。
小丹尼尔抬头看着母亲并退了一步,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
“光明教不是我们的朋友,圣堂武士也绝非英雄。”
“但是,《天启书》上说……”
“都是谎言。”
母亲站在原地严肃的说道,“你还小,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你要铭记,绝不可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你要用自己的双眼看清事实。”
“什么是事实?”
小丹尼尔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但丹尼尔却清楚的很。
絮语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回头看向寝宫之外得天边,乌云遍布,山雨欲来。
“世界的真相,你想要成为英雄吗?”
母亲弯下腰,双手放到小丹尼尔的肩头,两人双眼对视着,小丹尼尔点点头。
“那就成为斯拜尔的王,然后引导整个帝国走向正途。”
母亲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说道。
“像父亲那样?”
小丹尼尔有些退缩,“所有人都怕他……”
“世人所认同的并非真理,你父亲不过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而你可以不必成为他。”
雷声滚滚而来,闪电划破长空。
“要怎么做?”
“做你自己,看清世界的真相,不要让任何人左右你,走你应该走的那条路,无论那有多么艰难。”
母亲的手按在小丹尼尔的胸口,“善恶对错不过是世人的一面之词,不要动摇你的内心,记住你到底是谁,命运会为你引路。”
风声响起,寝宫内变得冰冷异常。
母亲忽然看向丹尼尔。
而在母亲与小丹尼尔的身后,七名身着黑袍,形体不停摇曳的人从四处慢慢围拢。
“记住你的名字。”
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无比遥远,絮语却越来越强,盖过了雷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丹尼尔痛苦的捂住耳朵。
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寝宫之内也被风雨所笼罩。
那七人已经将母亲与小丹尼尔围住,七把形态各异的剑举过头顶。
“不!”
丹尼尔冲了上去。
“记住你的名字,不要放弃你所选择的路。”
七剑劈落,母亲的话语戛然而止。
丹尼尔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
雨水从他的面颊上不停地滑落,他呆呆的看着开始向他围拢的七人,他注意到那七人兜帽下没有面孔。
只有一团不停旋转的星河。
2
圣堂武士的巨剑呼啸着劈落。
阿克塞尔即便有石巨人的皮肤,依然不敢硬接这一剑,他急忙侧身避过,经历过“血雨之战”,他知道圣堂武士的厉害。
巨剑挥落的一瞬间,认为丹尼尔已经死去的卢卡斯放下了他的躯体,马上欺身向前,机不可失,他斜着挥落“老婊子”,想要将圣堂武士劈成两截。
这一击凝聚了卢卡斯所有的力量。
那名圣堂武士却用匪夷所思的速度撤剑,生生避开了这猛烈的一击。
卢卡斯暗骂一句,他没想到圣堂武士身穿铠甲竟然速度不减。
他也在思索,这个人究竟是谁,但从对手的招式却看不出到底是七人中的哪一个。
卢卡斯心下嘀咕。
难道还有第八名圣堂武士?
圣堂武士在退开的同时从背后拔出一把长刀,顺势劈落。
卢卡斯举剑抵挡,“铛”的一声,他整条手臂都有些麻木。
圣堂武士在巨剑落地的一刹那重新抄起,单手挥舞巨剑横着劈出。
卢卡斯听到风声,俯身向后翻滚,狼狈的避开这一击。
阿克塞尔这时已经跃到空中,头部变为冰巨人的狰狞面容,张开嘴喷出一股寒气。
圣堂武士双臂挡住面门,后退几步,铠甲上蒙上一层寒霜。
但显然这不会对这怪物造成任何麻烦,圣堂武士眼中金光一闪,一把长刀,一把巨剑,同时挥舞起来攻向阿克塞尔,寒霜纷纷融化滴落。
狭窄的秘道内让阿克塞尔无法闪转腾挪,而石巨人的力量笨重无比,速度减弱了不少,他身中两刀,踉跄了几步。
阿克塞尔怒吼一声,稳住身形,然后奋不顾身的挥出一拳。
圣堂武士将长刀插在地面,也一拳击出,两拳相对,都各退了一步,但阿克塞尔慢了一步,圣堂武士在退步的一刹那拔出长刀自下而上挑起。
阿克塞尔下巴中招,巨大的力量虽然没有将他头部斩碎,却将他掀了起来,圣堂武士巨剑紧接着挥出,卢卡斯看准时机,急忙双手握剑,咬牙挡住这一击。
狂暴的力量直接将卢卡斯击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几下,这才翻身单膝跪地,他虎口裂开,血缓缓滴落。
阿克塞尔也头晕眼花的摔落地面,他挣扎着爬起来,但圣堂武士已经抢步上前,一拳砸中他的面门,阿克塞尔的头陷入了墙壁之内。
卢卡斯眼看着圣堂武士倒提巨剑,准备给予阿克塞尔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双臂颤抖,竭力的握紧宽刃剑,飞身上前想要再次挡下圣堂武士的剑。
刺眼的光芒忽然让秘道亮如白昼。
圣堂武士停下动作,转头查看这诡异的情况。
卢卡斯也停了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认为已经死去的丹尼尔王子浮在空中,他的全身都散发着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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