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一章 重伤的两个人
杨双正在看报纸,瞧见山本樱的脸色苍白,上楼的时候,一只手软软地塌下,一动不动,另一只手吃力地扶着扶梯,手臂颤抖。
她没有看杨双,自顾自地往楼上走。杨双察觉到了异样,连忙关门上闩,紧赶了两步,也跟着上了楼。
“怎么了?”他问坐在梳妆台前脱衣服的山本樱。
她今天穿着的是一件大红色的和服,里面裹着胸衣,她脱下和服的时候,杨双便瞧见了她背上已经殷虹一片。
“枪伤?”杨双丢下了手里的报纸,上前帮忙,却被山本樱吼开了:“滚开!”
杨双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你跟影子联系了?你是不是脑子搭铁了?宪兵队这几天都在搜捕军统的人,我没跟你说吗?”
山本樱“哇”地一声就哭了,眼泪滚滚而落,那背上的血也汩汩地往外冒。那不是枪伤,是被匕首捅了一下。杨双把她的胸衣解开,触目惊心地一道两指宽的伤口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杨双从抽屉里找到了一瓶止血粉,那是王安柔留下来的。
他闭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叛徒!”山本樱道。
又是叛徒?
杨双咬牙切齿,“你暴露了?”
“我不知道!”山本樱道:“我是接到了联络暗号去和那个人汇合的,我以为是影子,但不是。我没见过他,他好像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我看出来了不对劲……”
“人在哪?”杨双从枕头底下抄出了一柄东洋短剑,别在了腰间。
“东大街六十五号,是一间茶楼。”
杨双一听这名字,东大街六十五号,那不就是半江茶楼吗?赵先觉的老巢啊那是,你是头铁啊,还是头铁啊?
山本樱皱着眉头,非常痛苦的样子:“所以我并没有按照他说的直接去半江茶楼,我留了个心眼,在路上就识破了。他也有所察觉,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动手的,但是我没带武器,被他刺了一刀。”
杨双听完,一边往山本樱的伤口上倒止血粉,一边说:“你先别说话,最好别死,我出去一趟,谁敲门也别开。我出去会锁门,如果有人破门的话,保命要紧,先逃。”
山本樱抬头:“你去哪儿啊?”
“陆军医院!这里没有消炎药,我去给你弄一点。”
山本樱摇头,“你怎么弄啊?”
“我自有办法!”杨双一边交代,一边帮她裹上了纱布,然后才急匆匆地下楼,到厨房里找了把菜刀,咬着牙齿一刀就切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也许是用的力气太大,这一刀入肉极深,半边指甲连同皮肉翻卷着,让人触目惊心。
他跑出了门,张口叫了个便衣,让帮忙喊个黄包车。
便衣一看杨双一手的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拎着枪就要过来,杨双一摆手,没大事,切菜不小心切到了自己,赶紧地,我要去陆军医院。
那便衣是76号的,不敢得罪太君,连忙去找了一辆黄包车,又嫌那车夫动作太慢,自己就拉着赶了回来,一路奔跑着把他送进了陆军医院。
还没进门呢,就看见医院门口的哨兵比平时都多了一倍,松岛浩穿着军装正从门里出来,抬眼看见了杨双,一脸诧异:“香川君?你怎么来了?”
杨双晃着自己受伤的手,“一刀切在了手上,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去包扎,流血都要流死了。”
松岛浩紧张地不行,亲自带着杨双进了外科。走廊里有很多人,甚至还看到了赵先觉和章九璇。
杨双和两人打了声招呼,赵先觉盯着杨双的手看了半天,章九璇问:“怎么了?香川君?”
杨双苦着一张脸,“学做中国菜呢,但是中国的菜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当鸡杀了。诶,你们这是?”
松岛浩道:“本来是要抓一个军统人员的,结果还是棋差一招,人跑了,派去卧底的人也被打伤了,很严重。”
杨双摇了摇头,遗憾道:“这些我不懂,你们钢巴得!我去包扎了!”
几人让开了路,杨双自己跑去找医生。这地方他呆了那么久,哪是哪早就门清了,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地方,一边包扎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情况。
鸡飞狗跳。
赵先觉的声音尤其大,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被他逮住了,大耳刮子就扇了十七八下。
出来的时候,松岛浩已经走了,章九璇在和赵先觉交代一些什么。杨双凑了过去,但是没听清。
“章小姐!”杨双提着一包药,道:“本来今天是请你和松岛君吃饭的日子,可是你看……”
章小姐停顿了,赵先觉站开了一边。章九璇对杨双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们现在也忙!等闲下来了,我们再去给你添麻烦!”
“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杨双顿首,余光瞟见了不远处的一个病房门口,站着两个宪兵。他估摸着和山本樱接头的那叛徒应该是受了重伤住了院,就住在宪兵保护的地方。和章小姐告别之后,杨双借口去上厕所,路过那病房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窗口望里看了一眼。
床上躺着个人,没有动静。
他还没有苏醒。
算山本樱命大。
一直没说话的赵先觉看着杨双的背影,有些出神。
那身日本男人大夏天穿着的浴衣下,为什么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点眼熟?
“赵先生!”章小姐喊了一声。
赵先觉收回了视线,回过头来,“章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章小姐道:“里面这个人,安全就交给你了!只有他知道和他接头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赵先觉点头道:“我早就说了,应该多派两个人协助盯梢,这样的话,就不会出现如此尴尬的事情了。”
章小姐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怎么我做事,需要你来教吗?留在江城的军统特工,他们的警觉性比一般人要高很多。你能留下破绽,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我这么做,也是避免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你怀疑我的能力,大可以自己谋划!”
“不敢!”赵先觉叹了一口气,没有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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