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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那天晚上你是装的?


  “你问我放不下谁?”林芷若僵着身子明知故问道。

  “你知道的,除了我三弟,还能有谁?”

  秦子裕想起秋晚容被藤蔓卷走时,林芷若眼中瞬间迸发出的失落和绝望,心中仿佛被什么刺痛。

  “秦子墨?”林芷若没想到再次说出这个名字,竟然会不由自主地颤抖,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放不下他?他凭什么令我放不下?”

  “这么说你放下了?”秦子裕凝望着林芷若的侧脸,无比认真地问她:“你为了救他不惜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到青锋山,来到药王谷受这样的罪,这也算放下了?”

  林芷若拿开秦子裕的手,转身冷睨着他,绝情地说:“你忘了我之前为了你,被那些妖藤缠得差点窒息?我救你是出于良心,救秦子墨也是出于良心,没什么放下不放下的区别,你想多了。”

  “既然如此,你是彻底和他断了?”他继续追问。

  林芷若不知如何回应,只默然点了点头,末了才说:“这次救不救得了他,都得断了。”

  秦子裕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手满怀期切地望着她,“那么我们就从此开始,好不好?”

  林芷若莫名地看着秦子裕,心头紧接着便是一惊,“不行。”她直接回绝,“我们两个是什么前尘,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再次投入另一段感情的决心,你是认真也好玩笑也罢,我们都不可能。”

  “我不是玩笑!”他握紧她的胳膊想将她带到怀中,可林芷若一味卖力地抗拒,他只得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迫使她与他面对面,“芷若,平日我们在一起是开了不少玩笑,但感情这件事情上,我从未开过玩笑。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说要跟你在一起,就绝不是一时兴起,是要一生一世……”

  如果在林芷若初到这个世界,从未尝过情爱滋味的时候,秦子裕的这一番告白绝对能让她头脑发热从而无所畏惧地沉沦,可是现在她已经一次断绝了两段感情,失去了所有值得在乎的人,这些话对于她冷漠寂寥的心激不起一滴水花,反而令她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和荒唐。

  “别这样阿裕。”她小心翼翼地试图拂开秦子裕受伤的手臂,可他执拗不肯松开,桃花眼中神光灼灼,盯得她心里发虚。

  林芷若怒意顿时升起,不争地说:“你就这么缺少女人,非要纠缠我这个成过亲的弃妇不可吗?”

  “谁敢说你是弃妇,你不是。”

  “芷若,忘了他吧,忘记他带给你的伤害,跟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待你的。”

  “秦子裕,你这副样子就像个任性的无知小子。”

  林芷若话音刚落,就被秦子裕狠狠地揽入怀中,他精准无比地贴上她的唇,像那夜一样疯狂地强取豪夺攻城掠地。

  “唔……”

  林芷若难以置信看着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那耀眼的温柔凝着那晚的月光,投入她心上令她脊背发凉。

  这个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秦子裕吗?他……好疯狂,好卑鄙!

  林芷若拼了全力地将秦子裕从身前推开,怒斥道:“秦子裕,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子裕歉疚地望着她,抬手优雅地擦去嘴角的血渍,“芷若,只有我们在一起时我才看得到你笑,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你还不明白吗?”

  林芷若冷冷地瞪着他,质问道:“那天晚上,你是装的?”

  秦子裕闻言身形一晃,不知作何答复,林芷若了然,咬着牙转过身去。

  难怪那晚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小蝴蝶提起那晚也从未关心过最终结局,原来小蝴蝶在骗她,秦子裕也在骗她。

  虽然从未拿大越这一套纲常伦理当回事,也曾在秦子裕面前扬言跟秦子裕有那么一回事,可事情发生了,她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随便。

  精神洁癖的她,往日对于与薛紫瑶共侍一夫相当排斥,其实对于她自己而言,跟一个不爱的人发生那种事,同样难以接受,尽管一直以来她和秦子裕的关系如此亲近,又有些暧昧不明,但始终是徘徊在爱情边缘,更何谈刚刚遭遇了那样重的打击,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经营另一段感情?

  “你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回京的路上,我们两个就各走各的,当作彼此是陌生人吧。”

  秦子裕当然不愿像她说的这样,当作彼此陌生,可看着林芷若开门走出去,他又不知如何挽留,只得跟随出去。

  药王谷的夜色温柔如水,月光下四野晦暗斑驳,寂寥之感甚是浓烈。风中飘荡着药草香气,令人闻之顿觉心旷神怡,饶能稍解烦忧。

  林芷若知道秦子裕跟随在身后,既不想阻拦他,也不好甩开,便只当作不知他存在一般,一个人在前头风一般疾行。

  来到一座小亭子里坐下,欣赏着四周的陌生古药草盛放的绚丽花朵,月华如水渐渐冲淡愁绪,心思恢复宁静,林芷若才又思索起寻药之事。

  好不容易见到一株秋晚容,冒着被药人缠死的危险采下,却在打斗之中遗失,这十年才得成的药材,不知可还找得到。其余还有十几种药,都在这座青锋山上,药王谷内外,如果没有阻力,要集齐也不是什么大难事,难就难在鬼医这个孤僻乖张的老头,会不会再派出药人对他们两个攻击,凭着小蝴蝶一个人又能不能说服他?

  远在京城的端王府中,秦子墨独自一人在密室之内对着一幅画像凝眉深视,恬淡的眉眼间溢出一种别样的温存。

  画中的人一袭白衣,长发似瀑布流水垂在肩膀,手执一柄半开折扇玉指纤纤柔若春葱,衣袂翩跹清癯体态仙风凛然,嘴角的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却是莫名的邪气,丹凤眼流露着春日融冰半暖还寒的冷光……

  秦子墨的指尖落在女子薄纱遮盖的面颊上,仿佛欲要掀开她的遮面纱巾,一睹芳容。

  然而画中之人的容颜,他早就已经铭记在心底,这画也不是他所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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