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科学知识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三穷三富不到老，但长大后，一直很怀疑这话的正确性。三富没见着，倒是经历了N穷。于是一直忙忙碌碌，以求不让自己的人生，变成被高位套牢的股票。后来才明白，三穷三富不是指财富，而是一种在逆境中崛起的动力。

　　谁都希望可以一帆风顺，但事实证明，这仅仅是美好的愿望。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当你一帆风顺时，前面肯定会有一个大坑，正狞笑着等待你的光临。当你倒霉时，遇上的坏事可能不止一件。人生如同锻钢，不摔打几次，成不了型。

　　林丹汗现在就经历着痛苦的煎熬，当他发出进攻命令后，一千蒙古勇士一窝蜂地涌向了镇安堡。但，眼前却出现了让林丹汗心神俱裂的一幕。

　　城墙上突然出现了数百支火枪，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巨响。仅仅一轮齐射，便把蒙古军队打出了一个血糊糊的大缺口，没等蒙军回过神，明军又开始了第二轮齐射…

　　明军三轮齐射过后，镇安堡前浓烟密布回音阵阵，再也看不见能站立的活物。只剩下蒙军伤兵的哀嚎，清晰地传到蒙古后军的耳朵里。蒙古后军惊慌失措地看着林丹汗：大汗，好像您刚才说，明军只有二十只火枪…爱撒谎的人，长生天可不会庇佑啊…

　　林丹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怒火熊熊：明军就是个骗子，大骗子。往日里打探的消息，明军边军最多只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装备火器，戚家军有一半士兵装备火器，只有神机营是全火器。神机营这次留在京城没动，可没人告诉我镇安堡的明军装备了全火器啊。

　　苏赫巴鲁这时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汗，虽然此次进攻失利乃明军采取三段击所致，但大汗也不用过于担心，前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起码还有七成的人并没有战死，他们只是趴在地上，等着明军装填火药的空当发起进攻，末将预计前军很快会发起第二次进攻。”

　　林丹汗闻言也点点头，明军火器第一轮的攻击确实令人恐惧，这是惯例。刚才自己也是有点失态了。只要进入百步范围内，就是蒙古强弓的天下，到时候装填速度缓慢的明军火枪，就会成为烧火棍。这时，明军对着趴在地上的蒙军，发动了第四轮齐射…

　　枪声刚落回音激荡之时，无数趴在地上装死的蒙古前军，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还差五十步，就可以进入蒙古强弓最佳的进攻距离。但这五十步，勇敢的蒙古前军再也没能跨过去，因为明军又发动了三轮齐射…

　　林丹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是怎么回事？明军这哪是三段击，明明是七段击！！按照城墙上的火枪数目估算，起码有五百只火枪。

　　而发动三段击需要一千五百人，发动七段击就是三千五百人，也就是说，我的两万人不仅要面对高大的城楼，还要面对三千五百只火枪！！！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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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大威躲在城墙后，摸着皇家卫队的燧发枪爱不释手。真是个好乖乖，喝口水的功夫就能发射一发子弹。有了这玩意儿，谁特娘的用弓弩啊。

　　这定装纸壳弹药就是好，打远的用长定装，近的用短定装。用牙齿咬开纸壳，倒一部分火药在发火池里，把剩下的火药和铅弹用通条捅进枪管里就能射击，这射击速度可比俺们手里的火绳枪快得太多了。就是这定制铅弹有点奇怪，为何上面要开个小十字口子？

　　朱由校看出了虎大威的疑惑，笑了笑说道：“子弹开口子是为了增加杀伤面积，但是就牺牲了射击距离。还有这种子弹出膛后就会乱飞，因此在短距离的密集射击很有杀伤力，但是距离远了基本就没用了。在准确性上根本比不了弓弩。”

　　虎大威咧嘴嘴笑了笑，皇上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只要能快速射击就是好东西，管他什么射击距离。娘的，只要蒙古人敢再上来，这七百只火枪，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哼哼，七轮齐射就把蒙古人的一个千人队给干掉了，要是再来二十轮齐射，眼前的蒙古骑兵还能有活人？管你几万人，有多少杀多少…

　　这时，虎大威却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几乎所有的卫队士兵列好队后，便迅速地跑到城楼下，将火枪依次排列放好，然后又跑上来，居然拔出了腰刀准备作战。卫队里几个年纪最小的士兵，正拿着通条在拼命地擦拭枪管。这是咋回事？好东西就只能用一次？？

　　朱由校自己拿着通条，也拼命地擦拭着手里速射火枪的枪管。然后不时抬头看一下城楼远处慌乱的蒙古骑兵，思考着下一步作战计划。

　　见虎大威一脸不解的样子，朱由校无奈地笑道：“这种新式燧发枪虽然装填速度惊人，也不用在意火绳被风雨熄灭，但是也有大问题。发射四到五发子弹以后，就会有大量污垢堵住枪管。导致子弹无法从枪管里射出。

　　更为严重的是，刚才朕下令进行了七轮射击，追求的是速度和覆盖面，为的就是给蒙古人一个下马威。现在所有枪管都过热，铅弹放进去就会融化挂铅，而且枪管也堵塞严重，必须清理干净以后才能继续射击。在枪管冷却和清理干净之前，我们只能用刀了。”

　　虎大威虽然还是一个字没听懂，但听说下一步只能用刀解决问题了，不由得喜上眉梢。猛将什么时候发挥作用？不就是在人多的时候嘛。嘿嘿，下一步就看俺的了…

　　“皇上，刚才卑职看见您手里的枪，好像不是从枪管处装弹的，倒是直接把枪管掰开，然后把子弹和火药装进去就可以射击。这射击速度可比那啥燧发枪更快啊。”虎大威很眼馋皇上手里的枪，心里跟猫爪似的。

　　“朕手里的这种枪叫后装速射枪，射程更近。但是胜在装填速度快威力大。因为制作不易，目前只有三只。要是等到关键问题解决，以后所有的大明士兵都会人手一把这种枪。再耐心等等吧。”说完，朱由校心里也叹了口气，很多问题还是得靠时间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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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林丹汗的后续部队陆续赶来。狭长的山谷内，塞满了全副武装的蒙古骑兵。现在他手里有了一万九千人。要是放在草原，他敢用这一万九千人的部队，去冲击敌人十万大军。

　　打仗靠的什么，就是气势。这一万九千人，那个不是视死如归的好汉？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可想起镇安堡上那三千五百只火枪，林丹汗就觉得牙疼。嗯，再怎么厉害的勇士，也不能用来挡子弹。

　　林丹汗紧张地调配部队之时，突然发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明军的火枪阵又不是没见过，很多时候一轮齐射下来，最多打死一只兔子。而今天在镇安堡前，一千勇士几乎阵亡了一半，剩下的也是个个带伤。

　　火力装备和杀伤力如此强大的明军部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面对的明军不是三千五百人，而是更多？？难道明军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人出卖了消息？？现在看来就不是本汗伏击明皇，而本汗掉进了明军的圈套…

　　林丹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准确。他抬头看了看镇安堡，又看了看自己的军队，心里泛起了杀机：到底是谁，出卖了本汗！！出卖了察哈尔部！！你们与科尔沁和后金眉来眼去就算了，如今竟然有人投靠了明朝…

　　林丹汗没有学过几何，估计数学也没学好。小小的镇安堡城墙上，能摆满七百人都已经是极限，如果真有三千五百人，城墙上估计得搭上好几层架子才行。当然也不能怪他，明朝人里能把账算好的都不多。林丹汗能知道五七三十五，都已经很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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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林丹汗胡思乱想之际，虎大威也在扣脑袋。皇上是天子，自然懂的事情就很多。为何那些卫队成员也个个识文断字？有几个居然还摇头晃脑地吟出：“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不会吧，这些少年人都是读书人？

　　虎大威觉得自己二十年的认知完全被颠覆了，读书人不是应该求取功名吗，听说那叫啥东华门唱名。却为何要自毁前途跑来当丘八？难道现在官场不好混了？读书人也来抢俺们这些厮杀汉的饭碗了？

　　他也很想问，为何刚才卫队射击时，不是采用平射，而是采用了奇怪的斜射。这种话不好问那些看起来很机灵的小相公，要是说出点之乎者也来，自己又得陪着傻笑。这时看见了傻头傻脑地猛如虎，虎大威就乐了，还是找自己的同类好说话。

　　见猛如虎正拿着块石子再给几个卫队成员画图，虎大威决定凑上去听一听，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只好又陪着傻乐。他想不到，猛如虎说起事情来，居然也头头是道。看来皇家卫队里妖孽太多，就不是咱这种丘八混的地方…

　　猛如虎在城墙上画了几个交叉线道：“皇上说咱们用的这种枪叫做滑膛枪，射击的时候，子弹会乱飞命中率很低。既然现在是守城战，那就要充分利用地形，因此才用交叉射击法，增加子弹的覆盖面，加强杀伤效果。我说，你们几个上课的时候，耳朵都去打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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