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山行
忘却战场的血腥,在玉雪山的日子又重回往日的休闲。没有黎熙也没有东阳师兄的日子,仿佛少了很多乐趣。没有人吟诗作画,没有人一同去山下抓鱼,没有人斗嘴,没有人在我挨罚的时候护着我……
“臭黎熙,也不知道何时才回……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在山下的水边,没有了抓鱼的性质,将双脚放在水中,反正这边极少有人。
远远的见到两个人影,连忙把鞋袜穿上,上前瞅瞅可是师兄或者是黎熙。
两人走近来我方才看清是太子,心中有些讶异,伏了伏身:“太子?”太子着一身常服,湛蓝色的衣衫:“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此时的我浑然不像大军压境临危不乱的传奇女子,像一个山间的野丫头。
“昔日大战在即,你可曾答应我,若此战大捷,许我玉雪山行啊?”太子走近前来,我才望见他手中的食盒,好奇的望了望他手中的盒子,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瞧瞧你这小馋猫的模样,这可是我早早为你备下长安的吃食。”
虽然心中惦记着盒子里的吃食,还是要行待客之道:“那太子便同我回家吧。”转头才望见后面的星一,拎着好些东西。
回到家,爹爹母亲望见太子心中甚是讶异又甚是惶恐。“臣拜见太子殿下。”爹爹欲上前行礼。
“柳太医不必行礼,我此番出行不过游山玩水,我同令千金是患难之交,当我是侄郎,唤我弘文便是。”太子却浑然没有架子,转身唤星一把准备的礼盒呈了上来:“这几日便要在柳世伯家叨扰几日,如此薄礼师伯不必嫌弃才好。”
“朱公子不必客气,即是游山玩水,定要玩的尽兴。”爹爹母亲招呼着太子用膳,君臣有别,些许礼节爹爹那样刻板的人定不会忘。
坐在角落里偷偷吃着太子带来的长安小吃,看着爹爹母亲忙前忙后的给太子上菜。
“朱公子来来来,请上座!”爹爹忙让太子上座:“老夫虽隐居山林多年,对于太子的才华还是有所耳闻,太子之才学见地不凡,同太子一席话定胜老夫十年书啊。”
爹爹喜棋,我三招便败,东阳师兄步步稳起,黎熙棋走险棋。久不见爹爹如此欢喜,酒过三巡拿出了他最喜的那副玉棋,要同太子一决高下。
“来来来,今日贤侄在此,定要尽兴啊。”忙着招呼着太子,我闲的无事便在一旁望着他们下起。
太子之招数虽看似普通,却在无形之中将爹爹的棋子围困在其中,棋之大观,见其心之宽广。
“柳世伯谬赞了,实在是献丑了。”太子像爹爹伏了伏礼。
爹爹兴许有些醉酒:“不行不行,再来一局便罢。”
“爹爹实在不胜酒力,绿竹红梅,扶爹爹去房中歇息。”我收拾了棋盘,给太子和星一安排了住处。
“寒舍简陋,朱公子便将就在此歇歇。不知朱公子朝中政务可多,在此歇几日?”
“月儿不必如此客套,我不过两日便走,听闻山下水中鲈鱼甚是鲜美,不知月儿可愿同我下山走走?”太子走近来,身上有些许酒的清香。
“朱公子既开口,月儿定要陪同。”换了身衣服便同他二人下山。
天气已经入秋,水有些微凉,脱了鞋袜便踏入水中,浑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眼神。“星一,你便去镇上买些东西来,”太子吩咐星一,凑到我耳边道:“月儿可知在长安人眼中,女子的脚是万万不可给男子看了去。”
他凑的过近,气息染红了我的脸颊,我有些不适的拉开了我们的距离:“看到又如何?”
他笑了笑:“便是要嫁给他人了。”他坐下来脱了鞋袜同我踏入水中。水及小腿,湿了裙摆。
“那是你们长安的女子,这是玉雪山,我自小便随性惯了。”说罢,便专心抓鱼。
“好好好,月儿说的是。”太子帮我把裙摆往上拉了拉,尽量不让衣裙落入水中。
“在那边,快点抓!”“哈哈哈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午后的峡谷中飘荡着我们的笑声。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他的衣衫已经被我打湿了许多,发丝被水粘在一起,浑然不知专心的为我抓鱼。
“哇塞,抓了两条这么大的鱼!”高兴得我手舞足蹈的。“月儿可是欢喜?”太子也没有了人前的伪装,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的笑:“月儿欢喜我便也欢喜。”
我没有很懂他的意思:“阿嚏!”一个喷嚏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温存。
“月儿切莫着凉了,快快上岸。”太子连忙拉我上岸:“这入秋的水有些凉意,是我不好,不应拉你下来。”望着太子懊恼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失笑。
坐到岸边把鞋袜穿好准备同太子回去。突然想起了乌恩奇,不知他是否安全回了柔然。“不知乌恩奇是否安全回了柔然?”有些担心他会想上次一样生气。
“这还多亏了月儿,”他这次没有生气:“柔然送来的降书,两国交好,并年年上贡。乌恩奇和那些俘虏也被遣送回柔然,柔然也送了质子来了长安。”
“如此结局倒是甚好,希望天下不再有战争了。”“月儿心善,战争劳民伤财,定会以和平相处的。”
回到家中,爹爹已经清醒了。母亲做的鲈鱼是我在它乡还思念的味道,晚膳的时候,太子尝了还连声称赞。
爹爹倒是同太子谈起了政事,爹爹虽然隐居多年,却无时无刻在打听朝中之事,我也有所耳闻。
“我知世伯身居山水之间,却心系朝廷之事,不知世伯可还有心再入朝为官?世伯虽曾为太医,论才学见地朝廷之中无人能及。”
夜晚爹爹与太子在房中讨论到深夜,本想偷听些的,二人窃窃私语什么都听不到。若爹爹入朝为官,我便可日日吃到长安的吃食,可若黎熙归家却找不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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