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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同居


钟意举着锅铲,十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他跨步进来,语气平平淡淡,“还是你不希望我来?”

  “不是……”

  夏璇公司的人事调动函发布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种时候,他难道不应该在处理一些事情?

  或者回到集团总部和周家,各种正事讨论场合?

  “你公司……怎么了?”钟意难得问他公事,“出什么事了吗?”

  周聿白挑眉:“你从那听说什么?”

  “夏璇,她说她们公司现在[ji]飞狗跳,一团乱麻。”

  “是么?”周聿白展眉一笑,笑容怡然自得,“最近太忙,索[xing]休个长假休息。”

  他闻到香气,高大身形朝她走过去:“煮什么?”

  “红枣莲子炖木瓜。”

  “听起来很适合女生。”

  钟意低头搅糖水:“清甜滋润,对皮肤和睡眠都很好。”

  不是他喜欢的食材。

  但他这会难得有兴致:“煮好给我盛一碗。”

  “好。”

  没来得及寒暄其他,他又迈步去书房。

  打了几通电话。

  “那几家公司底子都很干净,你放心吧,都是信得过的人。”赵晟笑道,“聿白,你这时候怎么好端端的从临江公司退出?天恒内部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你给我透个底细?”

  周聿白疏懒叼着烟:“临江呆腻了,再留下也是[lang]费时间,北城迟早要回来,不如早点回头陪我爸妈,集团这边,现在新能源正在风[kou][lang]尖,我爸[jing]力有限,有意向让我负责公司这块业务。”

  “你能回来那可太好了,那以后咱俩可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知道我现在纯属靠天吃饭……”

  “……”

  钟意端着糖水过去,书房已经弥漫着淡淡的烟[cao]味。

  周聿白神[se]淡淡,盯着电脑若有所思。

  见她过来,他长腿一收,把烟头摁进了烟灰缸。

  “出去吃。”

  他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又陪着她出去。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喝糖水。

  随意聊些话题,寒冬的天气,新开的餐厅,她出镜的电视广告,身边的朋友。

  周聿白问她:“最近有什么工作?”

  “也没什么,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我可能要在家住一段时间。”他轻描淡写,“你尽量别走太久。”

  钟意一怔,轻轻应了一声。

  是要她陪的意思?

  钟意没想那么多。

  在一起那么久,他一直忙,几乎很少在过夜的那个地方长久停留。

  两人最长久的相处是在床上。

  没想到他说在家住,就是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

  有时候在书房,有时候打电话。

  更多时间仅仅是呆着。

  找点事情消遣。

  看书、浏览新闻、游泳跑步。

  还有窝在沙发里摁遥控器,坐在书房梯凳上整理书籍文件,端着咖啡杯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即便再画面赏心悦目。

  也反常地跟“家”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周聿白也会出门。

  应酬其实不少,他能推则推,但也要陪爷爷[nai][nai],或者约着赵晟他们聚聚。

  大家都乐见他回北城。

  只是拖了很久才去见梁凤鸣。

  梁凤鸣也不催他,只等着周聿白过去给个[jiao]代。

  周聿白坐进她的办公室,等秘书端来茶,才好整以暇开[kou]喊了一声妈。

  “儿子,说说吧。”梁凤鸣一身利落正装,离开电脑,推了推鼻梁的眼镜。

  母子在桌子两侧,对峙而坐。

  “我听说跟叶家合作的那个银行并购案,本来是你接手的事情,最后怎么是周思旻去对接,你江阿姨打电话过来,也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能[cha]手你的事情?”

  周聿白手肘抵着椅子,双手[jiao]叉,姿态从容:“这是公司的安排。”

  “你爸的安排——”梁凤鸣嗤笑,“聿白,我离开周家的时候,把所有东西全都给了你,我是空手走出去的,连他们家一件首饰都没要。也是承诺周家,离婚后把所有的补偿都还给你,才[bi]着你爷爷和你爸分割股权,你也正是凭此进了周氏。现在就凭你爸一厢情愿,难道你就被他牵着,看他给温慈柳母子几人谋福祉?”

  这话周聿白听过太多次,已经耳[shu]能详,烂[shu]于心。

  记忆和痛苦不断重复,已经刻进了人生。

  组成命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周聿白垂眼,长睫挡住幽深眸光,淡然道:“即便我持有您和爷爷的股份,但他毕竟是周氏董事长,也是我的父亲,爸手握最终决策权,加上董事会决议……既要考虑公司利益,又要顾念家里亲情,很多事我也做不了主。”

  “聿白。”梁凤鸣重重往椅背一仰,痛心道,“你[xing]格总是太端持,在临江几年,我也没见你和温慈柳闹过半分嫌隙,是不是也被她拿捏心软,难道就打算这样,看着本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被人瓜分掏空?”

  “那您想要我怎么做?”周聿白捏了捏眉心,“您和爸离婚,温慈柳是周氏的董事长夫人,您让我和她撕破脸?把那几个弟弟妹妹赶尽杀绝?他们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遗产继承人,也是爷爷[nai][nai]的孙辈,平时只顾着吃喝玩乐,又能挑出多少错处?我身居父亲之侧,和他对立反目,连累公司声誉和股东利益受损,爷爷[nai][nai]年事已高,会纵容我生事?董事会那帮叔伯又岂能同意?”

  “所以你退回北城,打算不管不顾?好好当你的接班人,让大家看你清高贤能,父慈子孝?”

  她这个儿子啊……心太软,也太瞻前顾后。

  周聿白无言以对。

  他沉默良久,最后回应:“我去临江的时候答应过您,不会让温家好过,绝不让他们得偿所愿……您给我一点时间,放心,我保证这不会太久,绝不会让您二十年的忍辱负重付之东流。”

  梁凤鸣心绪翻滚。

  难道是她对儿子的要求太苛刻太不近人情?

  她最后摘下眼镜,疲倦眨眼,失望叹气:“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算了。你回北城也好,至少也是回来了,这边很多事也离不开你,听说周氏和叶家未来有很多合作,其实这都是看在你的情分上,如果有一[ri]你和绾绾能修成正果,也不怕周安和在背后给你下绊子。”

  “只是你和那个小明星,这么久了还在一起?你这阵子没住家里,也没住酒店,是跟她在一块?这事绾绾知道吗?”

  周聿白狭目微垂,久久不语。

  “聿白?”

  他自觉伸手去掏烟盒,摸到银质的方盒又颓然顿手,脸上藏着不愿承认的神[se]:“她陪着我,我心里高兴点……我其实……“

  “儿子,妈劝你一句。”梁凤鸣冷声打断他,“世上优秀的女孩子何其多,你总该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别跟你爸一样,被会演戏的人迷得神魂颠倒,最后连脸都不要。”

  周聿白心里想的是——

  可是她演技很烂。

  “你搬到香蜜湖来住,跟她一刀两断,不要再节外生枝。”

  周聿白站起来,迈步往外走:“我明白,再等等吧。”

  “聿白,你不懂女人。听妈的话,别[bi]妈妈出手。”梁凤鸣语气有几分动怒。

  他驻足回头。

  露出只在小时候显露的讨好笑意:“求你了,妈妈。”

  梁凤鸣愣住。

  他小时候总会说这句话。

  “求你了,妈妈,可不可以让我再玩会游戏。”

  “求你了,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走……”

  “求你了,阿姨……”

  后来梁凤鸣不许他再说这个词。

  说一次便要拿尺子打他一次。

  求人没有用。

  世上很多难事,只有自己才能解决。

  *

  回到家,钟意只看见周聿白那张若无其事的脸。

  屋里暖气很足。

  电视放着电影,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挖一勺冰激凌吃。

  周聿白在她身边地毯坐下,支起一条长腿。

  懒散又沉默地陪她看电影。

  她偷偷觑了他一眼,把冰激凌碗递过来:“吃吗?”

  冰激凌碗里好几种颜[se],浅粉柠黄[ru]白。

  “什么?”

  “覆盆子、芒果、开心果三个味道,还有果粒。”

  他对这种东西没兴趣。

  钟意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冬天吃冰激凌很开心。”

  他冷淡瞟她一眼,张嘴咬住勺子。

  浓郁又冰凉的水果牛[ru]味。

  蹙眉咽下。

  钟意一连喂了他好几勺。

  “有没有开心点?”她小心翼翼问他。

  周聿白板着英俊的脸:“女明星吃这个容易胖。”

  “是吗?”她往自己嘴里填了一勺,含含糊糊道:“总裁吃这个容易幼稚。”

  周聿白径直抢走了冰激凌碗。

  钟意别别扭扭坐了会,眼珠子骨碌滚,咬着勺子腹谤他。

  趁他看电影,偷偷探手过去挖一勺。

  他攥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拽,拽进他怀里。

  他把她圈住,双手搂住她的腰,像搂着个毛绒玩具。

  把冰激凌碗塞进她怀里:“吃吧。”

  他只想这么抱着她,安安静静放松一会。

  后来电影结束。

  冰凉凉的冰激凌融化在了唇舌之间。

  又佐在温热的肌肤上。

  她被炙热和冰凉的违和感弄得神魂颠倒。

  他英俊的眉眼有浓得化不开的[yin]暗情绪。

  钟意颤颤巍巍伸手抚摸他英挺锋利的脸庞,嗓音破碎:“你今天……好凶啊。”

  “痛吗?”他低头亲吻她。

  不觉痛,只是被完全填满。

  一丝罅隙都无。

  也许是汗涔涔的快乐,也许是她的神[se]太惹人怜爱,也许是耳鬓厮磨的满足感。

  他也渐渐温柔体贴,一双墨瞳如云雾拨散,雪雪清锐,喑哑喊她宝贝。

  钟意几乎像碗里的冰激凌一样融化。

  太沉溺,恍然也有不真实之感。

  她没想到就这么开始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两人一起睡到[ri]上三竿。

  起床后一起去浴室洗澡,他懒洋洋站在镜子前刮胡子,她在一旁刷牙。

  她帮他新买的一套剃须套装,使用复杂,但她喜欢它淡淡的[nai]油杏仁的香气。

  可他很讨厌,皱着眉头抗拒。

  钟意亲手帮忙揉出绵密泡沫,仔细挤在他脸颊,还能摸到他下巴淡青又粗砺的一点胡茬。

  那感觉很[shu]悉。

  是晨起时接吻的[su]麻,还有滑过她柔嫩肌肤的微刺。

  清俊眉眼近在咫尺。

  没穿高跟鞋,两人的身高差距便有些明显,只能踮着脚尖,辛苦举着胳膊凑近他,很认真地帮他打理自己。

  他昂起下巴,凉凉睨着她的动作,漆黑睫毛柔顺,垂在眼下,神[se]透着一股不耐烦又按捺隐忍。

  像只被压迫的大型动物。

  “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不要动哦,我也是第一次刮胡子……”

  温顺的刮胡刀轻轻滑过面颊,沿着下巴线条往下,她眼神专注,神情认真。

  嗓音又甜又轻柔,像哄孩子。

  想起来,她有个叫枝枝的小侄女。

  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用甜甜的声音跟小朋友说话。

  周聿白任由那股[nai]油杏仁味扑进鼻尖。

  虚虚搂住她的腰,安安静静站着。

  有时候一起待在书房。

  他习惯坐在梯凳上看书,穿衣料柔软的家居服,眉眼五官的锋棱都软化不少,一页页翻动书页。

  她帮他整理书架,才知道他学过钢琴和小提琴,会画画会马术,高中[bang]球打得很好,大学更是拥有眼花缭乱的履历,再往后,就是金融、管理、项目和公司的各种杂物。

  认识他这么久,他在她面前只有一个身份。

  天恒小周总。

  有钱、有势、有颜。

  “你真的会拉小提琴吗?”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蒙灰的琴盒,“为什么要把琴藏在这里。”

  他慢悠悠喝一[kou]咖啡:“以前客户送的,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会小提琴,特意订了这把琴,顺手扔这。”

  可惜从来没打开过琴盒。

  钟意语气满是祈求:“可以拉给我听一下吗?”

  周聿白勉为其难接过她递来的琴,试着动了几下琴弦。

  他坐在高高的梯凳上,浅浅闭眼,神态安静柔软,修长灵巧的手指缓缓拉动琴弦。

  他拉了半首曲子。

  初时弦间略有涩意,而后音乐声低缓流淌,旋律迂回。

  她目光闪闪动人,漂亮的眼里满是钦慕。

  周聿白睨了她一眼,突然就停住琴弦。

  “怎么突然停了?”

  “忘了乐谱。”周聿白不动声[se]地把琴递过去:“喜欢吗?喜欢就送你,请个老师学学。”

  钟意托腮:“你教吗?”

  他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我不教笨学生,不过等你考级过关,我可以点拨一二。”

  语气深沉骄傲:“念高中的时候,我就出席过演奏会,还拿过不少奖。”

  钟意咧嘴假笑:“您真[bang]。”

  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啧。

  “不信?”

  “当然信啊,您是谁,天恒的小周总欸。”

  周聿白冷哼一声,冷脸不理她。

  “不过我对琴没兴趣。”她把琴放回琴盒。

  他挑眉:“没兴趣你让我拉琴?”

  “对啊,我只对你拉琴有兴趣。”她理所当然敷衍他。

  她说只对他有兴趣。

  周聿白的视线从书本挪到她身上。

  三百多平的房子,一个人住着空旷。

  两个人住着也绰绰有余。

  只是很难完全掌握对方的行迹。

  有时候钟意半夜醒来,摸到身边空[dang][dang]的。

  才知道周聿白窝在书房,盯着电脑屏幕,蓝绿[se][bo]动的粗细线条起伏,不知道是股票还是证券[jiao]易。

  他偶尔回去看爷爷[nai][nai],或者陪伴母亲,还有朋友应酬之类。

  有时候很晚回来,有时彻底不归。

  有时候见赵晟那帮人。

  也不会带着她一块出去。

  但从来没见他去公司上班。

  也没见过李总助的身影。

  钟意直觉他有什么事情。

  这事情势必跟天恒有关。

  天寒地冻的时节,钟意喝糖水的次数便直线飙升。

  餐厅弥漫着甜丝丝暖融融的香气。

  钟意有时候会打电话回家。

  问钟妈妈应该煮多久,某种糖水的窍门是什么。

  有时候钟心和枝枝会凑过来跟她聊天。

  视频的时候,钟意会找准角落,不让家里人发现自己住的地方有异。

  周聿白当然也不会入镜。

  挂断电话后,两人坐在餐桌喝糖水。

  钟意先给他盛一碗。

  他知道她进娱乐圈赚的第一笔钱,帮着家里买了套房子。

  全家人还住在一块。

  “我们家以前好小,七十多平,只有两个卧室,我和我姐姐睡上下床,我妈妈还要用厨房煮糖水,我爸爸还要备课写教案,从小到大,我的愿望就是买个大房子住,爸爸妈妈姐姐和枝枝,可以一直住在一起……”

  他淡声开[kou],不知道是批判还是赞同:“你家里人的关系很融洽,家庭观念也很厚重,依赖感也很强。”

  “因为爸爸妈妈爱我,我也爱他们,当然希望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周聿白慢条斯理搅着碗里的番薯:“我有记忆起,就是借住在叶家……那是个很大的庄园,叶家分了后花园的一幢白[se]小楼给我和我母亲住,我一直在那住到六七岁,在周思筠出生后,我母亲才带着我回北城。”

  “回国之后,我妈带着我搬回了他们的婚居,我爸大概每周回来住一两天,他要出差应酬,还要照顾临江那边,后来我妈开始自己创业,在家待的时间也渐渐变少,很多时候就剩我自己在家,他们会把我送去堪崇巷陪我爷爷[nai][nai]……就这么住到了我十三四岁。”

  他说话声音很轻。

  钟意停住筷子,抿着唇,想象了一下他这么多年的生活。

  “不用同情我。”他戳破她视线里的怜惜,声音冷冷,“我的卧室比你整个家还要大。”

  对……

  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我没有同情你。”钟意很想翻个白眼。

  埋头默不作声喝糖水。

  “后来我又去了美国念书,起先还是住在叶家小时候那栋楼里,后来搬到了公寓,开始独居……只是叶蓁蓁谈恋爱,会偷偷带男朋友过来约会,我只能去住酒店……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长久住过……”

  钟意愣住,被番薯呛了一下。

  “叶蓁蓁不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怎么,咳……会有男朋友?”

  周聿白垂下冷淡的眼:“她从小和家里厨师的儿子一起长大,少女时期开始恋爱,只是被家里百般阻扰,我帮她掩护,一直到订婚,她车祸去世。我没有爱过她。”

  钟意简直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可是,可是……周思旻说……”

  “她是借着和我度假的名义,跟男朋友一起出去玩,结果出了事故。没有人想公开此事,对外隐去了她的男朋友。”

  “周思旻总想在我身上挑事,以前甚至找过和叶蓁蓁相貌相似的女生,可是到最后……”

  没有感情[bo]动的人是无趣的。

  他瞟了钟意一眼。

  可是到最后,她自己走过来了。

  钟意瞠目结舌。

  她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没有为什么,只是从来没有和人说过。”他起身离去,似乎轻轻吐了一[kou]气,神[se]镇静冷漠,“说出来的感觉……也就是这样了。”

  并没有快乐。

  也没有让人难受。

  拥有的东西太多,唯一一点缺失便显得微不足道。

  后来钟意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一个人呆着。

  她站在门[kou]:“你想不想看电影?”

  他淡声说不想。

  钟意再走进一步,笑问他:“你想不想陪我去逛逛超市?家里需要添点东西。”

  “你可以选择外送服务。”

  “可是我比较喜欢自己逛,我还拎不动超市的购物袋。”

  她冲着他笑,眉眼弯弯,梨涡掬着明媚阳光。

  没有其他原因。

  他给她花了很多钱,她有义务陪他。

  周聿白静默了几秒。

  哗然起身。

  两人一起出门。

  他穿一身黑,剪裁笔挺的羊绒大衣,内敛深沉,眉眼干净利落。

  钟意穿得像软绵绵的云团,毛绒绒的毛衣,脖子上绕着羊毛围巾,带着毛线帽,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超市离得不远,只需步行过去。

  钟意挽着他的手臂。

  好几天没有出门,最近下了几场雪,硬邦邦地冻在墙角。

  寒风凛冽,见缝[cha]针地往骨子里钻。

  天上飘着细碎的雪霰,被冷风挟裹着扑在脸上,有微微的痛感。

  “有一年……我和唐柠一起参加晚宴,散场之后,我走出去打车……也是这样的夜晚,也下了这样的雪粒子,好冷好冷的风……”

  周聿白神[se]冷酷:“嗯?”

  “我看见了你……”

  他轻描淡写:“你手里抱着一个包,对着我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她胸[kou]如堵,讶然看他。

  他收起冷峻下巴,语气几分笑谑:“你说杨韵诗抢你男朋友,说自己伤心[yu]绝,还说女人绝不能在爱情中下跪……在那种场合,很难不让人记得。”

  钟意咬唇,尴尬得捏了他一把。

  他抓住她的手,顺势塞进大衣[kou]袋。

  那时候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裙摆和浓密的头发。

  她像一朵[yu]仙去的水仙花。

  那一瞬他有种直觉。

  总有一[ri],这个姑娘会找上他。

  *

  唐柠的事业比钟意走得要更顺利。

  在这个冬天来临之前,她凭着这些年稳步积攒的人气,终于小小爆红了一把。

  至少离小糊咖走远出了十万八千里。

  也不再需要钟意的帮忙。

  但两人常常有联系。

  钟意知道她最近拿到了好几个本子,这几个月一直忙着在剧组打转。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唐柠突然联系她。

  唐柠在电话里的声音焦虑嘶哑:“钟意,你能不能帮帮我?”

  钟意倏然紧张:“怎么了?”

  “我前阵子不是拿到了一个剧本,女一的角[se],但是有个投资人……我拒绝了很多次,实在躲不过去……我听说,这个投资人跟北城那些公子哥的圈子有些关联,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实在抱歉,我已经找过了能找的所有人,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跟你开[kou]……”

  钟意脾气涌上来:“是谁?你先告诉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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