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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溺水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几乎是带着狼狈的离开了那里,五条晓落荒而逃。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人类会产生的情绪,处在维度之外的天见神理基本都不会产生。对于玩家来说,那段死亡的记忆只是一段已经打过的游戏cg,即使拿来翻看也只是会动的影像而已。

但是,祂并不知道也并不理解,一旦玩家回到世界上,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原本只是客观存在的记忆就会变成令作为人类的他头晕目眩的过往。

五条晓几乎没有任何目的地地就跑出了五条家这个他从小就长大的宅邸。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潜意识让他只想远离那里,既不想要回到与自己兄长在一起的房间,也不想要回忆方才的场景。

他只想拼命逃离那即将魇住自己的东西。

死亡,对于任何一个人类来说都是沉重的、未曾发生的词汇。但对于五条晓来说,确实曾经在他记忆之中发生过的事实。

虽然赴死的时候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敢,但是,当有机会对这样的事情给予回忆,他的大脑就几乎完全停摆了。

五条晓漫无目的地拼命狂奔,直到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他才气喘吁吁地弯下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他的额头上有汗水慢慢地滑落,不知是因为运动而产生的汗水,还是无法控制的情绪所产生的冷汗。

过了好一会,眼前的景色才逐渐凝实起来,五条晓这才发觉,自己的胳膊在发抖。

不,应该是他全身都在发抖。

街上的行人们都用有些异样的目光看向这个方才疯跑过来的少年,打量了两眼之后,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都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轨迹。

“呦,又见面了啊。”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五条晓回过头,只见黑发黑眼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那里。他的身量比常人要强壮许多,连带正常的短袖上衣都紧绷在块状的肌肉之外,站在普通的行人之中鹤立鸡群。

“禅院”五条晓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的确是好久不见。”

他慢慢站直了身体,与对方寒暄。在十年前那次初遇之后,他们或多或少曾又见过几次,但自从几年前禅院甚尔脱离了禅院家,他们就再没有联系了。

“倒也不必称呼那个姓氏,直接叫我名字吧。”禅院甚尔说道,“五条家的小鬼。”

“如果按照对等的方式,你直接也该称呼我的名字,甚尔桑。”五条晓说道。他已经慢慢恢复了点力气,现在的脸色也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

“附近有个酒吧,要进去坐坐吗”禅院甚尔随意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还没有到能够喝酒的年纪。”五条晓说道。

算算时间,在所有的锚点建立完毕之前,他似乎都不会有机会喝酒。

“在世家这么久,你也变成了循规蹈矩的那种角色吗”禅院甚尔随意地问道。

不等五条晓回答,男人就又继续说道“算了,那就去找个咖啡厅吧。”

两个人沿着这条街道往前,很快就进入了一家装饰优雅,内部环境放着舒缓钢琴曲的咖啡厅之内。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带我来这种循规蹈矩的地方”五条晓问道。他知道对方并不是会随随便便会为他人改变主意的男人。

“毕竟,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禅院甚尔说道,他亮出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明是带着凶相的面容此刻竟然被变得温和的神情而冲淡了,“酒吧那种地方,不适合我这样的男人夜不归宿。”

“这么久不见,你竟然已经结婚了。”五条晓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笑着说道,“那就迟来地祝你结婚快乐,百年好合。”

这样的祝福显然让伏黑甚尔受用。

“除了结婚,我现在的孩子也快一岁了。”伏黑甚尔说道,“名字叫惠,是很好听的名字吧”

“上天给予的恩惠,的确很好听。”五条晓回答。

面前的咖啡氤氲着热气,他也感觉自己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那么,也别总是聊我的信息,你最近的状况呢”伏黑甚尔问,他不太习惯地喝了口咖啡,为它苦涩的味道而皱起眉头,“刚刚在街上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不太好。”

听到对方说的话,五条晓盯着自己面前咖啡杯上笑脸的拉花,难得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明明现在的我并没有遇到什么事,但是却,为曾经发生过的、早就被埋葬在过往之中的事而感到恐惧。”五条晓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

“我是没有这种回忆。”禅院甚尔摇摇头,“但是,我知道的一点是,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力量不足。你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究底还是不够强大。”

“强者不仅有着强健的肉体,还会拥有着同样强大的心脏。”他说道,“在这方面,没有人能够亲手教你。”

“强大的内心吗”五条晓陷入了思索。

除了双胞胎两人,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五条家的人只知道,向来关系亲密的两个兄弟在那天大吵了一架,神子的脸色从来没有那样难看过。

他们都为此感到相当惊讶。因为,这的确是很罕见的事。有年纪较大的女仆是从双胞胎出生那一天就开始照顾他们的人,但是她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之间发生这样大的矛盾。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很快和好。但是,事实却正相反。

原本同吃同住的两个孩子,上课的课桌都挪到了斜对角。即使是在夜晚同住一个房间,他们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紧挨着休息,而是各自将位置挪到了房间的两端。

深夜。

五条晓躺在自己新挪到的位置,面对着墙壁,背对着自己的兄长,他半垂着眼睛,心事重重。即使从那样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他依然难以面对自己的兄长。

一方面是因为愧疚,自己不该将曾经的记忆加给现在的五条悟,而另一方面,却是他潜意识里的抗拒,曾经被利刃割伤的人再次见到相似的刀子也会感到惧怕。他无法控制自己产生这样矛盾又激烈的情绪,就更无法直视五条悟了。

以这个房间的中轴而对称,靠着另一边的墙壁,五条悟背对着房间,蓝色的双目同样睁开着。

原本晓每一次都会为他的进步而开心,但是今天对方见到他的术式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到底是为什么会

同一个房间里,他们是如此的相似,都在这样的夜晚里难以入眠。

一直到凌晨,五条晓才勉强睡了过去。

然而,这样的梦境却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一切都像是掉帧的画面,内脏在体内慢慢地破碎,连带全身都是烧灼般的疼痛。

五条悟忽然醒来了,因为他听到了在另一边,自己的弟弟异样的呼吸。

他慢慢地从自己的位置上坐起来,光着脚,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以往五条晓睡着的时候,总是规规矩矩地平,到第二天都不会发生变化。然而,此刻的他却半个身子都落在了外面的地板上。少年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虚汗,手指用力地扣在地板上,就像是在梦里也经历着某种痛苦。

五条悟最终还是慢慢地弯腰,用袖子擦去了对方额头上的汗水。

仿佛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五条晓的眉头渐渐松开,他下意识地往自己兄长的掌心里蹭了蹭。

五条悟将旁边被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回了对方的身上。

实际上,他对于白日的矛盾困惑比生气更多,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同其他人一样,或许是误会吧。看着这个样子的晓,那点忽然被排斥的不忿也全部都消失了。

五条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等明天再问问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却比他想象中要更难找。

因为,五条晓在刻意躲着他。即使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上课,五条晓依然会躲避开他的目光,一到下课的时候,对方就会消失得没影。

如果两个人同时在一条走廊的两端,五条晓在看到自己的兄长之后,会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再换一条路。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星期,次数一多,即使是五条悟也开始感到烦躁起来。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几乎都被用在了自己弟弟的身上,现在却也近乎要消磨殆尽。

终于,五条悟在见到对方似乎又要避开自己的时候,立刻就冲了过去,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五条晓垂下眼,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转身离开,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正在端着水的男仆。

这样的一撞,顿时让盆中的水前倾,直接泼了五条晓一身。滴滴答答的水沿着他的衣摆落在了地面上,他终于站住不动了。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过了几秒,男仆顿时低头将落在地面上的水盆拿了起来,说道“抱歉”

“没事,是我不该突然转身。”五条晓的声音很平静,“你先离开吧。”

男仆绕过了两个主家的少爷,离开了这里。

于是,这个空荡荡的游廊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五条晓垂下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问道“哥哥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明明是我来问你才对吧。”五条悟露出了不爽的表情,“为什么忽然躲着我”

在他的面前,明明是同样面容的弟弟,却依然避开了他的视线。

五条悟拉住了对方的手腕,让他更靠近自己,“忽然莫名其妙地生气,起码要告诉我答案吧。”

然而,五条晓却感觉到了一阵晕眩。

他还并没有准备好面对对方,泼在身上的凉水此刻的存在感忽然鲜明了起来,他又想发抖了。

“哥哥不知道吗”五条晓听到自己开口,语气透着平静般的冰冷,“拥有着六眼的兄长,在参悟透了术式之后,会从此成为五条家、乃至咒术界的神。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用尽全力才获得勉强成为咒术师的资格,是不配与六眼走在一起的。”

五条悟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是谁对你说了这些话”他皱起眉,追问道。

“并没有。”五条晓摇头,只有垂下眼睛,不去与他对视,才能够勉强维持住自己面上岌岌可危的平静,“我就是这样想的。”

“以后,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对哥哥也好。”他将五条悟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慢慢地掰开。

“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你就要将我们的关系划清界限”五条悟感到了无比的荒谬。

“这是正确的事。”五条晓回答道。他声线的尾音已经开始发颤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样的话。

全身都在叫嚣着从这里逃开,避开自己在这个世界分明如此依赖着的兄长。大脑在这一个仿佛都被放空,脱离到了另一个维度,以旁观者的模样,望着水波之上的现实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的声音灌入耳中也全部都是模糊的,像是在泳池里溺水。

然而,五条悟同样被这样的回答激怒了,以至于他并没有及时发觉自己弟弟的异常。

作为天生的六眼,他一向受到所有遇到的人们的吹捧和敬畏,此刻难得率先向自己的弟弟低头,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老子最讨厌这种世人普遍认同的正论了。”五条悟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就这样吧”

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在五条悟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后,五条晓才靠着墙壁,慢慢地从上面滑了下来。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拥有强大的内在。

当晚,五条晓就发起了高烧。他一向注重体术训练,难得会生病。

然而,一向与自己的弟弟最亲近的五条悟却对此没有任何的表态。

第二天,五条晓就强撑着自己,去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要将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分开。

“我和兄长毕竟都已经长大了,”少年说道,“居住在一起的话总会有些不方便。”

“的确,你们两个确实不适合再住在一个房间里了。”五条家主点点头,“如果悟也同意的话,那就分开吧。”

当男仆去问的时候,五条悟并没有拒绝,只是语气相当差。

“他要分开的话,就让他搬走好了”他这样说道,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一样样地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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