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他回来了
清晨。
坐落在东京郊区的咒术高专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结界稳定地笼罩在它的周围，杜绝了普通人误入这里的可能性。
高专的宿舍楼之中，五条悟正躺在床上休息,他的睡姿相当狂放，身上的被子被随意踢到了另一边堆着。
虽然神智已经有些清醒了,但是这个银发的成年人依然拉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更往里整个埋起来。他闭紧眼睛,半梦半醒间,却是竖起耳朵开始听着空气中的声音。
每一天的清晨,在即将开始一整天之前,五条悟都保有着这个习惯。整整十年里,他总是会先听一会,房间里总是很安静,直到快迟到的时候,他才会爬起来，重新变成在外界术师眼里的最强。
现在,他闭着眼睛，在时隔十年之后,终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宿舍间内部的洗手间里,水龙头被扭开发出簌簌的声响。
五条悟豁然坐了起来,穿上拖鞋就走进了浴室之中。
与他一样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年正在刷牙，见到他进来,那双碧色的眸子透过镜子的反射与他对视,露出来了点讶然的神色“怎么不多睡一会”
虽然涩谷事变和京都政变全部都落下了帷幕，但是这两天五条悟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凌晨才回寝室。距离现在满打满算也才睡了两个小时。
“因为晓在这里啊。”五条悟站在他身后,隔着少年从洗手台上拿下自己的漱口杯。门口的空间相当狭窄，这样的动作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了一起。
于是，五条悟顺势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望着镜中出现的两个看起来亲昵又相似的面孔。
他难得有些怔忡。
哪怕他们之间的长相已经有了十年的时光，现在走出去的时候，人们依然不会错认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
他们是双胞胎，几乎同时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十七岁那件事发生以前，他们互相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人。
重逢本来应当是高兴的事，只是此时在看着镜中人的时候，五条悟面上是轻松的表情，心脏之中却泛起一种细细密密的哀伤与喜悦。偶尔的时候，五条悟也会将镜中的自己假作自己的兄弟，试图找到对方的影子。
现在，他已经不必再去找了。
“哥在发什么呆”五条晓用沾了水的手指碰了碰对方的面颊，“这里很挤，等会你再过来洗漱。”
“哦。”五条悟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本来，天见神理是被暂时安排在高专与虎杖悠仁在同一个寝室休息。但是，出于某种私心，五条悟邀请对方来到自己这边，美其名曰回味高专生活，而虎杖悠仁不知为什么，也很轻易就同意了。
在答应了第一步之后，他就听到了五条悟提出了更得寸进尺的请求，那就是变回五条晓的样子在这里休息，毕竟这里原本就曾是五条晓的寝室，只是现在变成了五条悟的教工宿舍。
拗不过对方，
五条晓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知道天见神理能够变成另一个已故的自己的人并不多，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
钉崎野蔷薇站在高专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了有些不爽的表情。
“这些家伙，说好了早上八点在这里集合，怎么一个都没有。”有着棕褐色发丝的少女看了眼时间，不耐烦地自言自语。
她往自动贩卖机投币，买了一罐咖啡。
“钉崎”甬路不远处，虎杖悠仁开朗的嗓音传了过来。
钉崎野蔷薇直起身来，就见到自己的同学们正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往这边走。伏黑惠跟在虎杖悠仁的身后。
“快一点”她招手催促道。
前两天涩谷事变的过程凶险，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幸而并没有太多死亡事件。只是高专的医生家入硝子特别忙，原本的黑眼圈更明显了。
“也不知道五条老师把我们都叫过去有什么事。”虎杖悠仁说道。
“也许跟京都那边的事情有关。”伏黑惠推测道。
结束之后，京都那边也发生了令所有人都分外震惊的高层全部覆灭事件，整个咒术界的权力都在迅速洗牌。哪怕是他们这些在高专之中的学生也察觉到了剧烈的动荡。二年级的学生中，禅院真希都在前一天回了一趟京都，因为禅院家的本家就在那里。
一年级的三人一起走到了教学楼，在到达走廊的时候，只见一道穿着高专制服的银发身影正站在走廊处往窗户外远眺。
“五条老师”钉崎野蔷薇下意识喊了一声。
在她的声音落下之后，虎杖悠仁顿了一下，说道“不，不是五条老师。”
听到他的话，伏黑惠看了他一眼，内心中忽而也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那会是谁”钉崎野蔷薇问道。
仿佛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人往这边回过头，露出了与五条悟近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有碧绿色的眼睛显示出了他的不同。
“你们好。”他露出了一个笑，打招呼说道，神态显露出了与五条悟完全的不同，“悠仁也早上好。”
虎杖悠仁点点头“早。”虽然他知道对方就是天见神理，但是那毕竟是个秘密。
“早啊。”伏黑惠同样说道。
钉崎野蔷薇愣住了，疑问的目光落在自己两个同伴的身上，眼神示意他们做介绍。然而，无论是虎杖悠仁还是伏黑惠，都默契地没有当场做出解释。
“悟在教室里，二年级的学生们也都在，你们可以过去。”五条晓说道。
在一年级的学生进门之后，五条晓贴心地将门关上。
教室里，五条悟站在讲台上，语气轻快地说道“今天一早，新成立的总监部就发来了通知。夜蛾校长还在京都开会，就由我代校长来发布。”
“首先，是新任总监部部长由夏油杰担任，下方长老会成员同样被更替。”
五条悟说，具体名单我就不一一念了，之后我贴出来大家自己看。”
顿了一下，五条悟继续念道“下一条通知，就是新任部长做出了向普通人逐步公开咒术界的决定。”
“什么”
“什么”
“真的吗”
所有人异口同声，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事情就是这样。”五条悟说。
“这难道不会引发恐慌吗”伏黑惠说道。这样大范围快速积攒的负面情绪会引起咒灵在短时间内剧烈增加。
“嘛，据说是分级公开的制度。”五条悟将手里的那张通知放在桌上，“不过，这些距离你们不算近，最与学生有关的内容，就是你们可以提前进入总监部术师编制。”
“换句话说，就是五险一金和薪酬都会依照相当丰厚的标准。”五条悟说了一个数。
话音落下之后，顿时所有的学生都变成了星星眼。
“我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呢”钉崎野蔷薇斗志满满。毕竟，如果有了那个薪资，她就可以轻松当富婆，扫荡一整个奢侈品专柜。
五条悟宣布了短会结束，打开门就扑到了等在走廊里的五条晓的身上。
“晓趁还没有任务，我们出去玩吧。”五条悟说道，“我开了一整个上午的会，当老师很辛苦的”
后方跟着走出来的学生们统一露出了死鱼眼，如果没记错，他们满打满算就在教室里呆了十分钟。
然而，五条悟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后方少年们炯炯有神的目光，而是手搭在自己弟弟肩膀上，相当自然地介绍说道“忘记介绍了，这是五条晓，我如假包换的双胞胎弟弟。”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行为多少带了点炫耀感。
“原来是这样。”二年级的学生胖达也就是熊猫恍然。
“五条悟这家伙竟然是有弟弟的”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真稀奇”
众人纷纷惊叹，并且与五条晓打招呼。
虎杖悠仁隐约听到自己脑海之中，自那天就沉寂下来的诅咒之王发出了一声轻啧。
等所有的学生都走光之后，走廊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你刚刚说出去的话，是想去哪玩”五条晓问道。
“去京都吧，那里的枫叶开始红了。”五条悟说道，他停顿了一会，又说道，“杰说他想见你。”
在处理总监会权力更替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与夏油杰见了面。有了最强咒术师的支持，夏油杰才以这样快的速度坐稳了总监会一把手的位置。
“叫上硝子一起吧。”五条晓说道，“我们的确要好好聚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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