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钱了不起啊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嗯,也对。”白浔边走边抚着下巴,若有其事的答道。
“我又没义务陪他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演戏,你师妹我事务也很繁忙的好咩!”
白浔把江卿虞从头扫到脚,眼中诧异都快要溢出来,宛如在说:你很繁忙?
他忽而想起一桩事:“对了,那个江怜馨……”
江卿虞脚步停住,片刻后,声音轻的像一片鸿羽划过水面:“八九不离十吧。”
“那小鱼儿还真是江家嫡女啊……”白浔失神呢喃出那个事实,赶紧碎骂两句自己那张臭嘴:“艹,干嘛嘴贱提这!”,望着小师妹的背影,两个大跨步跟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拍了拍江卿虞的肩膀,带着担忧给予安慰。
年前,四师兄汤沅就曾传音说她极有可能是北洲江氏已逝嫡女,消息来源是他的冥府朋友,一位叫春卷的姑娘,具细并未明说。
见到江怜馨的第一眼,江卿虞就信了这个消息,她的这位妹妹与她十四岁时的容貌有四成像,所幸她易了容,对方没认出她。
至于见过她本容的顾知洲,她敢确定,那货绝对没有把自己和已故的江家嫡女身上想,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姓鱼!
她暂时不打算和江家人打交道,尤其是即将继任少主之位的江怜馨。
“刚刚是哪件拍品?”
“黄泉花。”江卿虞抬头,眼中神色俱已敛起。
白浔惊疑:“洛神拍卖行居然还接这个?”
“只要足够珍贵,为什么不接?”
不予置否,黄泉花,又称曼珠沙华、彼岸花,红花绿梗,毒植中的天花板,开在冥府黄泉路左侧。
与它并称毒植之首的还有幽冥花,曼陀罗华,地狱花,黄花绿梗,开在冥府黄泉路右侧。
两花同为冥府的指引之花,常开不败,为引导亡者走过黄泉路,踏过奈何桥而盛放。
“能把黄泉花完好无损从冥府带出来,不简单呢。”白浔似笑非笑。
生死两界之隔,开在冥府的花,离开死界,消亡成飞灰。
这位寄拍人是如何躲避这种天地规则,强行带黄泉花进修真界的呢?
“喏,那个人拍的,看着本事不小。”江卿虞指着距离陶桃右斜方五步开外的背佝偻影。
白浔顺着江卿虞的指尖指的地方看去,黑色斗笠和蓑衣遮住身形和外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背影腰很弓,坐在那里小小一坨,八成是个颈椎病!
那人叫价的声音嘶哑无比,像在沙漠不分昼夜走了三天,滴水未进,江卿虞煞有介事的对白浔道:“这就是老毒物的标配!”
白浔哑然失笑,望着小师妹老神在在的模样,内心的担忧松懈,他有些害怕小朋友在破境的关键时候,被琐事扰了心绪,影响未来。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洛神拍卖会主打一个奢侈。
西洲天渊宋家的灵器暗器,南洲江陵周家的灵丹妙药,东洲凤城顾家的妖兽灵兽,随便一件都能叫上天价,不过物有所值,拍不了吃亏,拍不了上当。
这可羡煞了钱没带够的各位道友,一个个躲在角落里咬住手帕,目光幽幽:靠,有钱了不起啊!
壕无人性的大佬们漫不经心拿起其中一件:有钱,就是了不起!
在二楼贵宾区的疯狂捧场下,这场拍卖会进行的神速,凡是他们看上的东西,基本就是一个价,普通席的只能时不时跟着热闹叫两声,反正很快就会被压下去十万八千里。
江卿虞怀疑他们人均十座灵石矿!钱多到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最最可恶的是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他们居然还很和睦,不争不抢,礼貌友善,像是算好了哪一件某家非要不可,一个个都默契的不去竞价,你让我,我让你,整个贵宾区一副其乐融融。
然而,美好是用来打破的。
“接下来这件拍品,本次拍卖会的压轴,鲛珠,不用多说,懂得都懂,起拍价十万,”夭夭顿了一息,水润的丰唇上提,笑的明媚肆意:“上品灵石!”
“我出十五万上品灵石!”
“二十万!”
“二十五万!”
“三十万!”
“四十万上品灵石!给个机会!”
夭夭话音一落,竞价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鲛珠,大部分修士此行的目的。
家产,房产,老婆本,他们是带着自己和先祖毕生的心血而来。
为求此珠,一步渡劫,从此飞黄腾达,名垂千古!
普通席的竞价已经如此强烈,二楼的几位又怎会坐的住?
剑弩拔张,空气中都弥满了焦灼,贵宾区的大佬们终于要撕破脸皮。
“一百四十万,就当卖我们合欢宗一个面子呀~”四号包厢一道青年男音,带着股懒洋洋的劲儿,骚气十足,精准传达到场上每个人耳中。
江卿虞掏掏被震的酥麻的耳朵,稳住心神,朝着四号包厢看过去,红色灯笼高挂在厢房的门檐上,烛火燃的正旺。
“早听闻合欢宗靳阳宗主靳阳慕白的惑心之术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五号包厢的东家是个中年男人,声音粗矿,带着三分咄咄逼人:“面子自是要给的,只是靳阳宗主公然使用魅术影响大家的判断,是否有些太过了呢?”
江卿虞从储蓄镯子中取出一包炒的喷香的五香味葵花籽,给白浔分了两把,就像仓鼠,两人乐陶陶一边咔咔咔,一边围观吃瓜。
合欢宗宗主靳阳慕白听到是老故人呛自己,温尔笑出声来:“到底什么大风竟将您也吹来云京了,实在是有失远迎啊楼家主。”
楼家?
江卿虞竖起耳朵,修真界刀法一流,十万大山隐世的楼家?
中年男子沉着嗓音,郑重语气:“靳阳宗主客气了,这鲛珠,楼某势在必得,一百五十万,还请靳阳宗主割爱!”
“本宗主若是不割呢?”靳阳慕白不怒反笑,问道。
“既如此,冒犯了!”说罢,一只鎏金漆黑阔刀从五号包厢破空而出,向着四号包厢门头上的灯笼竖劈去,不及半息,徒留一道残影在空中悬停。
然,灯笼仍在,灯芯未灭,刀,却笔直插在门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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