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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六十章 小医剑


就算时间来得及也不行,姜拂衣按紧自己的胸[kou]。

  她这颗心脏在稚嫩时期受过重创,虽然已经差不多复原了,却还没有完全“成[shu]”,无法采摘铸剑。

  “先出去,看看燕澜怎么样。”姜拂衣刚转身,脚步虚浮着打了个趔趄。

  没有医剑的情况下,枯疾反而是石心人的克星。

  因为石心人只要摘过一次心,心脏便是损伤过的,还是一种很惨烈的损伤。

  姜拂衣甚至怀疑,外公是不是曾经吃过枯疾的亏,才去[jing]修医道,随后铸造出医剑。

  是,心剑的剑意,并不能由着石心人天马行空的赋予。

  言灵一般,说这柄医剑能斩疾病,就能斩疾病。

  必须石心人自己先参悟了此道,铸剑时才能赋予其剑意。

  万幸的是,祖上一旦赋予成功,后代也能赋予。

  哪怕姜拂衣不懂医道,也能铸出一柄医剑。

  其实从一定程度来讲,他们这个种族,在铸剑方面该是越传承越强才对。

  好几代长辈通过修炼和参悟积累下来的“剑意”,全都印刻在血脉里,成为留给小辈的宝贵“家产”。

  ……

  酒肆外灯火通明的长街上,半空中,巨大的法盾蜂巢内不断传来震动。

  被困在内的怪物挣扎不休。

  燕澜艰难结着手印,嘴角已经有血流出。

  和盾术无关,是他身体原本有伤。

  燕澜已经知道这怪物的身份,第一卷第三册的“疾”。

  唯一不解的是,为何自己的眼睛也会疼痛。

  火烧似的痛,比身体任何一处旧患都痛。

  痛的燕澜一时想不起来该怎样对付枯疾,只能暂时将他困住。

  哗!

  鸟雀惊飞,像是一个讯号,潜藏在修罗海市里的十几个夜枭谷魔修,倏然从暗巷跃出,朝燕澜背后攻去。

  暮西辞恰好从酒肆出来,及时出剑,一道道火线将一众魔修紧紧缠住。

  其中两个漏网之鱼,一个被柳藏酒的鞭子挡住去路。

  枯疾瞧不起这只狐狸,四个人里,唯独没有朝他下手,因此他还是生龙活虎的。

  另一个魔修,则被姜拂衣的音灵花丝[cao]控,以她如今的[jing]神力,直接令这魔修自震灵台而亡。

  但这一出手,姜拂衣心脏绞痛,踉踉跄跄,下台阶时险些滚摔在地上。

  “大哥,你怎么样?”她扶着墙,望一眼前方燕澜的背影,又望向更远处的闪着金光的圆形光盾结界。

  “还好。”燕澜忍住双眼的强烈不适,维持声音平稳,“你们呢?”

  “独饮擅愁逃了……”姜拂衣大概解释了下,以秘法传音,“他是枯疾,凡迹星的医剑能克制,但凡迹星不在,我试试能不能铸几柄简易的出来,你撑一下。”

  燕澜:“现在铸?还是铸几柄?”

  姜拂衣:“对。”

  不能以心脏来铸,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质量不足,那就凭借数量取胜。

  姜拂衣割破手心,取出一把燕澜先前给她的剑石,握在沾了血的手中。

  她决定不使用剑炉,试试能不能以意识将这些剑石化剑。

  不是铸剑,是化剑。

  毕竟棺木隐都能木化万物,石心人拥有剑石之心,将手里的普通石头化剑,应是能够办到的事情吧?

  化剑的过程中,以心血赋予一些医剑的剑意,速成一批简易版的医剑。

  但这谈何容易,姜拂衣闭着眼睛尝试许多次,手里的石头仍是石头。

  突听“砰”的一声。

  姜拂衣忙睁开眼睛,困住枯疾的光盾竟然碎裂出一个缺[kou]!

  燕澜遭受反噬,身形猛地摇晃,捂的却是眼睛。

  姜拂衣瞳孔紧缩,攥住剑石朝他跑过去:“大哥?!”

  燕澜被姜拂衣扶着手臂,放下遮眼的手,勉强站稳:“我没事。”

  姜拂衣看向他痛的快要睁不开的眼睛,仍是黑[se]的,但想起之前的红瞳:“你的眼睛是不是曾经受过重伤?”

  “应该没有。”在燕澜的记忆里,从小到大,并未伤过眼睛,连磕碰都没有。

  嘭!

  光盾彻底碎裂。

  枯疾逃出之后,见这幅场景,倒是不忙着跑了,从半空缓缓落下,恹恹地道:“你们这些小家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没有囫囵人,不杀你们,都对不起这时机。”

  话音落下,姜拂衣瞧见他突然敞开了黑斗篷。

  哗啦啦,从他身体里飞出无数只魔化夜枭。

  这些魔化夜枭应该是夜枭谷豢养的,被枯疾拿来使用,定是在其中注入了他的力量。

  燕澜原本神情紧绷,却瞧见枯疾用来盛放力量的容器竟然是鸟群。

  紧迫感瞬间少了一大半。

  捕鸟,是燕澜闭着眼睛都能做的事情。

  他迎着那些夜枭飞来的方向,孤身疾步上前,从储物戒里取出五枚阵令,默算好方位,逐一抛出。

  当阵令立稳,燕澜立刻结印:“以天为网,地为笼,诛羽阵起!”

  五枚阵令冲天而起,化为五道光柱。

  光柱间电弧滋滋,一瞬结成一个大鸟笼,确保没有一只夜枭逃出笼外。

  起阵速度之快,令姜拂衣咋舌。

  燕澜从前恨鸟妖,真不是说说而已。

  枯疾更是难以置信,他甚至都没看清楚这阵是怎么起的,就已经身在笼中。

  魔神嘱咐的没错,这巫族少君不容小觑。

  枯疾遂不敢轻视,释放出更多的夜枭:“这是个五人大阵,你一个人守,我瞧瞧你能守多久。“

  守不是重点,燕澜边守边吟诵化晦驱病的咒语。

  鸟笼上空旋转出一抹金[se]烈阳,不断洒下金光,枯疾顿觉头痛[yu]裂,那些夜枭更是在笼中狂飞乱撞。

  烈阳之下,姜拂衣摸了摸心脏,觉得没那么疼痛了。

  等燕澜吟诵完,她问:“这是《归墟志》上记载的对付他的办法?”

  燕澜仍结着印阵:“是,幸好我这几[ri]有重温过,记得还算清楚……”

  其实是因为记忆碎片里,他看到姜拂衣时常病殃殃。

  才想着多背几遍这道法咒,往后兴许用得到。

  没想到如此快就用着了。

  姜拂衣看一眼枯疾痛苦抱头的模样,忽然觉得神族这本《归墟志》,才是大荒所有怪物的克星。

  上面肯定也有对付石心人的办法。

  但现在不是恐惧此事的时候,姜拂衣总觉得以燕澜现在的状态,无法撑完整个过程。

  她在掌心又划了一条血痕,继续尝试剑化手中的石头。

  后方暮西辞和柳藏酒还在杀魔修。

  暮西辞一直防备着棺木隐会突然出招,因此只使三分修为,其余都在戒备。

  忽地感知到剑气破空的声音,对方修为在人仙中境左右。

  暮西辞锁定方位,好像是冲着姜拂衣来的!

  正要提醒姜拂衣,但那道剑气突又消失了。

  ……

  李南音一直不出手,就等着偷袭姜拂衣的这道剑气,飞身而下:“逍遥!”

  逍遥剑出,斩断那道偷袭的剑气。

  遮掩整齐的偷袭者遭受反噬,骤然于暗巷现身,向后趔趄,转身便逃。

  李南音追上去:“林危行,身为天阙府大弟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箭伤人?”

  两个身影都消失于暗巷之后,真正的林危行这才慢慢走出来。

  海螺里的禁咒并未触发,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姜拂衣会找人特意盯着他。

  于是他也请寄卖行的主人,他的一位至[jiao]好友相助,先将盯梢的人引开。

  再趁乱对姜拂衣下手。

  林危行正要走出巷子,忽见一道[shu]悉的身影出现巷[kou],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危行看着他摘下面具,微微惊讶:“师弟,你何时上岛来的?”

  漆随梦无神的眼底起初是一片灰败,随后又燃起一簇怒火:“你要去杀姜拂衣,是不是?”

  林危行绷紧了脸[se]:“你这是什么态度?”

  漆随梦厉声质问:“是不是!”

  自从漆随梦被洗去记忆,永远是一副温和的脾气,林危行险些忘记,他从前是个乖张的[xing]子。

  林危行微微愣了愣:“你、你都想起来了?”

  不像,他又寒声道:“那个祸害跟你说什么了?”

  漆随梦攥紧拳:“是师父让你来杀她的?一次没杀死,还想杀第二次?”

  “是我自己的意思,师父正在闭关,这件事就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了。”

  林危行见他心境[bo]动的厉害,本想朝他厉喝,犹豫了下,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好言相劝,“师弟,我不知她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师父究竟为何要杀她,但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品你最清楚。他会亲手去杀姜拂衣,那这女人即使不是罪有应得,也一定是死得其所。”

  “我实话告诉你,师父已经快要突破地仙了。就在这三个月内,师父便会成为咱们云巅目前已知的,第一位真正的地仙。”

  “你想一下,师父修的可是执守苍生的剑道,若是真杀错了人,为何会在杀了她之后,没多久就摸到地仙门槛,突破地仙了呢。这还不能说明,姜拂衣是一个命中注定会祸害苍生的人吗?”

  “无论她告诉了你什么,不可忘记你执剑的意义是为了除魔卫道,守护苍生。脑袋清楚一点,不要被儿女情长蒙蔽双眼,我不[bi]你杀她证道,你莫要拦我就好。”

  ……

  姜拂衣额头布满了冷汗,但她好像摸到了点窍门,手里的石头像是待发芽的种子,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成!

  给我成!

  终于,其中一颗石头发了芽,变成了一柄小剑。

  姜拂衣:“……”

  真的是小剑,只有小拇指那么长。

  姜拂衣继续剑化其他石头,石头接连发芽,出现第二三四五柄小剑,最长也不超过中指。

  “这……”姜拂衣举起手掌凑到眼前,盯着手里的五只小医剑。

  安慰自己虽然小,但至少还是剑的样子,不是针灸用的针。

  她将小医剑扔进同归里,一把把的抓剑石出来。

  又化出一柄柄银[se]的小医剑。

  不知能不能顶用,总之多造一些出来。

  棺木隐大概才知道燕澜手里有能针对他们的秘法,救不下枯疾,为保存实力,先跑了。

  毕竟之前在地[xue],她就跑的比谁都快,是个能屈能伸的木头人。

  但这个枯疾耐打的很,被烈阳炙烤了那么久,还能源源不断的朝外释放夜枭去撞击鸟笼。

  姜拂衣躲在燕澜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你还顶得住吗?”

  燕澜闷哼了一声:“还好。”

  其实他很不好,他的眼睛越来越痛,像是被人用手指抠了出来,痛的浑身颤栗。

  自年幼时起,那个在心底一直蛊惑他的声音,此刻似乎又冒了出来。

  ——打开它。

  ——快打开它。

  “你要我打开什么?”

  “如今不在万象巫,距离大门那么远,你究竟想我打开什么?”

  “你到底是谁?”

  ——打开它。

  ——快打开它。

  “你闭嘴!”

  姜拂衣正要喊他,被他一声喝住。

  想起来自己这一声“大哥”还没喊出来,而且燕澜岂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不由心神一凛:“燕澜,你怎么了?”

  “我……”燕澜被姜拂衣拉回思绪,但依然恍恍惚惚,忍不住脱[kou]而出,“阿拂,我好难受……”

  姜拂衣何曾听他诉苦,他在控阵,又不好上前打扰,只在背后道:“你哪里不舒服?”

  燕澜已是凭最后的意志在控阵:“我……”

  一个“我”字出[kou],他吐了一[kou]血,缓缓向后仰倒。

  姜拂衣瞳孔紧缩,快步上前扶住他,但她也消耗过度,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只能随着他倒地,让他倒在自己怀里。

  他的脸[se]惨白,唇边的血渍触目惊心,可是眼睛里除了有不少血丝之外,并无任何的异常。

  燕澜的意识已经昏昏沉沉,无论怎样[bi]迫自己清醒,都无能为力。

  好像听见寄魂在说:“主人,你好像要觉醒天赋了哦。”

  巫族人觉醒天赋,先要经历身体的一些异常,彻底觉醒时,一般会高热好几天,越强的天赋,高热反应越重。

  “大哥?”

  姜拂衣跪坐在地上,抱着他连喊了好几声。

  诛羽阵已经快要破碎,成群的夜枭如困兽一般,等待着出笼。

  姜拂衣没辙了,一手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一手取出同归里铸出的无数小医剑,朝前方一抛:“诛!”

  噼里啪啦。

  掉了满地的小铁片子。

  姜拂衣:“……”

  还好都在忙着打架,燕澜也意识不清,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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