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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河畔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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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羽河会议,金牛星人终于得到了他们垂涎已久的牧场;然而,割让牧场后,南部联盟和北部联盟都陷入食品不足的困境。

借此机会,金牛星大将军图勒加强了对南部联盟控制,他插手各级政府和军队的管理,并安排更多金牛星人作为顾问官。

南部联盟,西河太空城边缘,有一个叫西北里的小村,村子不大,也就四百多户人家。

格斯台就住这个村子里,这原本是个四口之家,生活算不上富裕,但也说得过去,衣食无忧;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小儿子宝拉木在部队服役,平时只有夫妇二人相依度日。

自从南北开战,格斯台的生活彻底发生了改变,特别是河湾牧场丢失后,最近这两年,他们家的生活每况愈下,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这天,格斯台受邀去参加村里组织的宴会,超乎他的想象,宴会地是在一条美丽的河畔举行。

他和邻居们都身穿得体的礼服,戴着漂亮礼帽,一家家席地而坐;厚厚羊毛毯子上放着精美的餐具,美味的葡萄酒,大盆煮牛肉,一盘盘香甜的水果摆在眼前。

远处是高低起伏的山峦,近处是密实的草甸,各种颜色的小花夹杂在草丛中,随风飘摆,草的清香和花的芬芳交替袭来,让人心旷神怡。

河水就在身边流过,哗哗地响个不停;清澈的河水中,不停地跳跃出大大小小的鱼儿,鱼儿又吸引不少水鸟前来光顾。

格斯台心情非常好,儿子不断地跟他碰杯,劝他喝葡萄酒,女儿则不停地挑选最好的水果,拿给母亲吃。

今天的牛肉也格外香,格斯台记不清自己多长时间没吃过像样的牛肉了,据说这就是河湾之地的牛肉,真是太香了!他忍不住连着吃了好几大块儿。

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很享受这次晚宴,他们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正品尝美食,每家人都是那样尽兴。

格斯台无意中望了望身子下面,他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是坐在半空中,或者说是天上,透过淡淡的云层,甚至能远远地看见西河太空城,只是自己的村子太小了,实在看不见。

自己身边的河也是条天河,仔细观察才发现,它没有河底,水只是浮在河里,慢慢地流过。

“爸爸,我吃饱了,得回部队了。”儿子宝拉木站起身,扭头走了。

“妈妈,我也吃饱了,得回家去,孩子们还等着我呢。”女儿也起身走了。

“格斯台,我也得走了。”妻子也转身离开。

“你们能不能——”格斯台想挽留他们,哪怕只是多坐一小会儿,他觉得还没有尽兴,甚至还没吃饱。

可是等他站起来,几个人都已经走远了。

他环顾四周,好奇怪,周围邻居们也都不见了,羊毛毯子、美酒、水果、牛肉都不见了踪影。

。。。。。。

他看见儿子正站在一艘巨大的战舰里,手里操纵着一门激光炮,不断叫喊着向敌方射击。

这艘战舰已经遭受几次重创,舱内外到处是破碎的钢铁部件,舱壁上也有几处大洞,已经死去的战士就躺在地上,没人顾得上料理。

他儿子宝拉木腿也受了伤,不停地流血,但宝拉木是个非常勇敢的战士,并没有因为负伤而停止战斗,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

又一发炮弹在舱壁上爆炸,宝拉木被震晕过去,过了一会儿,他苏醒过来,又一瘸一拐跑回自己的岗位,继续朝着敌方战舰猛轰。

激战时刻,有发镁光炮弹从上方击中他们,引发了大火,大火烧穿舱壁,内舱也开始燃烧起来。

“起火了,我们都完了。”一个士兵说。

“跟他们拼了。”另一个人一边继续射击,一边大喊。

“我们冲过去,撞死他们。”

“对,跟他们同归于尽。”这是宝拉木的声音,他伤很重,快坚持不住了。

战舰带着满身的烈焰,瞄着北方的一艘战舰迎头冲去,准备以撞击完成最后的冲锋,不幸的是又一发镁光弹击中它的右舷。

“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弹药库剧烈爆炸,战舰在烈火中碎成几段。

格斯台似乎看见儿子宝拉木,他两眼饱含热泪,临死前还在摇着手对他喊:“爸爸,再见,妈妈,再见了!”

。。。。。。

格斯台回过头,看见村外的空地上,地上杂七乱八地放着好多白布,白布下是一个个死去的人们。

那是去年年初的一场瘟疫,这场怪病,突然爆发,然后迅速蔓延整个南部联盟,持续闹腾大半年,然后又突然消失了;就像一阵旋风,平地而起,再凭空地消失。

不知道瘟疫的名字,因为这种病,没有人经历,没有人认识,自然也没有人能预防或治疗。

格斯台的村子也未能幸免,村里不少人都被感染,他的妻子也在其中;咳嗽,发烧,全身皮疹,溃烂。

突然这么多人病倒,国家已无力救援,每人只能发些药品,最后连药品都用光了。

终于有一天,妻子虚弱地对他说:“格斯台,不行了,我得先走了,你自己要好好地活着。”说完,她就闭上双眼,流下最后两行眼泪,撒手而去。

现在,格斯台看见妻子就躺在白布下,周围都是死去的村民。

满地的白布,那么大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心寒,心痛!

。。。。。。

天堂般的宴会,空旷的四周,转眼剩下独自一人,格斯台的心情坏到极点,他想放声大喊,甚至大哭一场!

旁边的小河还在,河面上多出来一座小桥。

他走到桥上,想看看对岸的风景,没准儿可以稍稍缓解一下悲凉的情绪。

走到桥上,才知道这是一座木桥,斑驳的木板,锈蚀的铁钉,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在桥中央站住,他看向河里,瞬间发现水底变得好深好远。

缓缓流淌的河水忽然变成了汹涌江水,河底怪石横生,白浪滔天。

“咔嚓,”一声巨响,木桥断了,格斯台一个倒栽葱,朝着河底坠落下去。

奇怪,格斯台没有掉到河里,而是稳稳地落到地面上,正好是自己的村子。

格斯台心刚刚放下,从他坠落的头顶,一道白亮亮的河水倾倒下来,应该就是晚宴旁边那条小河里的水。

凭天而降的河水并没有给村里带来水患,反而变成一个个冰立方。

冰立方一个个浮在地面上,缓缓地移动着,相互之间偶尔撞击一下,再各自飘向其它方向。

格斯台就被封在一块冰立方内,动弹不得;他身体动不了,但眼睛还可以转动,他望向四周,原来不只是自己,周围有好多冰立方,一个个村民都被封在里面,瞪着眼睛互相张望。

格斯台和村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豪华建筑,那是圣主查合尔的宫殿。

圣主查合尔正在吃早餐,眼前几张巨大的桌子上,金盘银杯摆得满满当当,每个金盘上都盛放着精美的食物,每个银杯里都有香甜的美酒。

在舒缓的音乐伴奏下,几十名衣着鲜丽的美女正在跳舞,查合尔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舞蹈,脸上带着满足而自得的神色。

格斯台忽然觉得自己好饿,他明白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看着圣主查合尔满桌子的美食,一股无名之火涌上格斯台的心头!

突然,由远而近,一块黑色的板砖奔着格斯台额头打来,格斯台眼睛看着,全身哪儿都动不了,虽然心里万分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哗啦,”冰立方被砸碎,格斯台也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在床上翻身坐起来,天已大亮,下地穿鞋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块板砖,样子跟刚才梦里的一模一样。

板砖上只写着一句话:“圣主无道,金牛星人才是你们的希望!”

“屋内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板砖是怎么跑进来的呢,真是见鬼了!”格斯台心里纳闷,口里不停地叨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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