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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2)


第94章

  冬夜寒冷,风雪霏霏。

  拓跋慈的部众人数不多,大约身边还剩下六千多亲军,其中有一支[jing]锐部队,在跟其他皇女姐妹的厮杀中丢盔弃甲,战力折损了许多,不过哪怕是这样,按照拓跋慈昔[ri]对东齐边境的了解,想要突破地方边防,应当也不难。

  于是,一伙人直奔太原北方屯粮之地,抵达时正值夜晚,拓跋慈在山坡上,遥遥望着两三点星火、还有房屋建筑。

  “这火光好像不太对。”其中一位幕僚近前,“二殿下,虽说边境多发战乱,所以平民四处逃散,人数不多,但这火光似乎太少、太密集了一些,不像是寻常炊烟百姓之家。”

  另一武将却立刻说:“你忧虑太过了!天都黑了,人们舍不得点火熬灯油也是常事。”

  拓跋慈此人有勇无谋,身形比三皇女拓跋婴还要更为剽悍健壮,[xing]格刚鲁,易受鼓动,于是深深觉得言之有理,亲自率着一队骑兵偷袭城镇。

  快马掠寒风,拓跋慈奔向建筑大道之中,手下的步兵冲入房屋,在里面翻找值钱的东西和粮食,如[lang][chao]一般涌进去。也有的胡人进了门先[chou]出刀来,往床上一砍,正要去搜集吃食填饱肚子,走出去两步才猛地发现屋内并没有惨叫声响起。

  胡兵心生疑虑,转身用火把照亮,发现床榻上并没有人躺着,只堆着厚厚的[cao]絮,蒙着一块破布。因为室内没有点灯,才没有看清楚是否有人[shu]睡。

  兵士面面相觑,顿生不妙之感,立即报给百夫长。百夫长又连忙拉一匹快马向拓跋慈奔去,边跑边喊:“殿下!有诈!”

  两人相隔太远,拓跋慈往边防长官所在的地方御马飞驰,耳畔只有烈烈风声,根本没有听清楚百夫长在喊什么,回首叫道:“到我面前来说!”

  百夫长也未听清,在后方追二殿下。而拓跋慈却不驻足,猛地闯入整个屯粮镇上星火最盛的地方,迎面见到一个破旧的兵器架。

  拓跋慈借着近卫的火把,骑马上前扫了一眼,大笑道:“齐人懦弱!这架子上的刀都锈了,边防军不知道几[ri]没有摸刀,上面积着灰尘,此次我等必然不费吹灰之力。”

  她身侧近卫也附和道:“殿下英明。”

  拓跋慈吩咐:“将城中青年女子都杀了,男子供给玩乐,老弱幼童圈禁起来向东齐朝廷发文书,让她们[jiao]粮赎人。”

  “是!”

  这时,百夫长终于狂奔而来,马匹颠簸,呛了一[kou]冷气,气喘吁吁地来到她面前:“殿下、殿下……”

  拓跋慈不耐烦道:“到底有什么事!你是我的亲军,为何办事这么拖拖拉拉、吞吞吐吐的,快说!”

  百夫长道:“殿下,那些屋子里都没有人啊!”

  拓跋慈没有参与抢劫杀戮之事,她自恃身份、不屑于做这等“杂事”,闻言先是一愣,瞪大眼道:“那人呢?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百夫长说:“卑职实在不知!这其中一定有诈。”

  拓跋慈调转马头,看向四野,也跟着忽然提起心来:“能有什么诈?难道她们能猜到我要偷袭此处,此事天知地知,连你我都是刚刚临时决定的,何等神算能占卜天机知道?会不会是——年成不好,饿死了一批百姓,屋子空得比人还多。”

  她这个猜想纯属不切实际。

  太原位置优越,是夏国送还时都觉得忍痛含泪的宝地,这样一块肥沃之土,怎么会饿死这么多人?何况此地回到东齐后,衣着、风俗皆效仿从前,又有相邻几个郡县支援[jing]耕细作的农具良种,只要天时如常,收获只会多、而不会少。

  拓跋慈一生在马背上狩猎,并不[jing]通耕种的本事,也不知晓天文地理,无法估量物产。她甚至还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道:“无妨,这些一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迁到相邻的地方去了,我们向南方攻打,定有收获。”

  歪打正着。百姓确实是大多南迁,将比较关键的几个要冲地方、尤其是囤积军粮的所在全部避开,不过并非她所想的“活不下去”。

  她纵马上前,心道“没人能有什么诈?不过就是防着此处与青州相近,怕青州监军司来犯,不想监军司没来,我却先至!”

  拓跋慈将幕僚甩开甚远,而且也并没有听谋士的话多加观察。就在她的亲卫举着火把、一行骑兵靠近屯粮处时,营地的上方突然燃起许多火光,光芒瞬间将下方的几点星火压下去,在侧前方围绕成一个半圆,几乎与月光一般铺天盖地的罩下。

  屯粮营地的上方是一圈半圆形的高地,此刻,火焰与月[se]的辉映之中,一道大旗从夜[se]中泼洒而开,展动飞扬,上面露出“明圣”二字。

  大旗之下,一个戎装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声音宏亮,在静夜中瞬间惊起回响:“这是胡人哪位皇女来到?明圣军关海[chao],在此侯你多时了!”

  语罢,周围的[cao]丛山坳之处,无数弓箭手从中钻了出来,手里持着弓箭、机弩。另有一部分火机营的人马分拨在她这里,她们九月末便离京、追随明圣军周将军、关将军驻守太原。

  也差不多是在十几天前,明圣军完全替换掉了地方的边防军,边防部队被临时编入后勤和斥候当中,改换明圣军的服装、甲胄、武器,所以尘灰落满刀架,并不曾扫。

  拓跋慈见状,神[se]呆滞片刻,知道中了埋伏,回首吼道:“快撤!快撤!”

  然而山坳上,明圣军大旗下的传令官点燃火把,上下摇动,打旗语指挥全军,传递军令,即便在夜晚也能立即传达。顷刻之间,箭落如雨。

  箭矢如飞星一般飒沓而来,寒光闪烁。拓跋慈大喊:“护驾!”跟着她的亲卫便上前来,用身体挡住[she]向二殿下的飞箭,但她的麾下部族、以及一种[jing]锐骑兵却死伤大半,遍地尸首血迹。

  就在拓跋慈被护持着掉头跑出五十步时,火机营点燃的“神火飞鸦”在夜中飞驰而出。轻竹编成的“乌鸦”拖着一尾刺目的焰光落入敌阵。

  在极为轻盈的坠.落中,火焰燃烧到“乌鸦”腹中的火药,猛然震起轰然一声

  巨响,

  血迹断肢、狂飙而起。

  “我滴乖乖。”关海[chao]呆滞片刻,

  她一生善水,头一回用火攻,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陛下给咱们拨了个什么军营,这是电母雷公的仙术?”

  周少兰虽然沉稳些,但也并不知道火机营的行情,她跟着面露惊诧之[se],道:“如此埋伏,怎能不让胡贼粉身碎骨、闻风丧胆。”

  关海[chao]咂舌道:“大姐,你说主人怎么猜到会有人偷袭的,冷不丁就把我们派到太原来‘稳固军心、支援边防’。她怎么就知道真有人会来呢?”

  薛玉霄称帝后,两人就已经改叫主人了。而且这称呼也经常在外人面前炫耀,以示自家身份与其他军队不同,跟皇帝更为亲厚。

  周少兰道:“或许是猜的。主人看起来谨慎稳重,但实际上……她比我们想象中的都更善于博弈、乐于博弈。猜中了就是妙手,猜不中,不过多费些行军的粮食,并无什么损失。”

  关海[chao]点头。

  神火飞鸦从高处坠.落,声势浩大,极容易令人失去战斗力。饶是野[xing]勇武的胡人军士,也不由得两股战战,掉头就跑。

  然而拓跋慈的近卫却对她很是忠心,为二殿下挡了许多必死之箭,被火器击中时,居然紧紧抱着她用身体抵挡冲击。

  两人滚落马下,近卫背心被炸穿,火透甲胄,脏腑[yu]裂,她吐出一大[kou]血:“殿下……快……”

  拓跋慈推开她的尸体,[chou]身爬起来,按着腰间佩剑向来时之路跑去,她抢过一个部下的马,狼狈逃窜。这时,山坳上猛然传来一声高喝:“胡贼休走!关某奉大齐国主之命取你首级!”

  喝声在夜空中回[dang]。

  周少兰道:“主人并没下……海[chao]!”

  言语未及,关海[chao]已经猛然骑马携亲军冲下山坡,她已经封了将军,但浑身仍有一股匪气,只受薛玉霄、周少兰两人管辖约束,昔[ri]为献给薛玉霄而断的发丝已经长出来一大截,因为不好盘发髻,所以粗粗地用布巾蒙起额头、吊成马尾。

  她连头盔都没有戴,一身轻甲,手持一把势大力沉的环首刀,朝着逃窜的拓跋慈袭杀而去。

  拓跋慈慌不择路,难以躲避,只得与她正面[jiao]锋,[chou]出胡刀来架住关海[chao]的进攻。

  环首刀沉重一劈,爆发出锵然斩断铜铁之音。拓跋慈顿感掌心猛地剧痛,虎[kou]向下劈开撕裂,血迹沿着手腕蔓延到战袍衣袖内,瞬间浸透衣衫,蔓延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连胡刀都顿时把持不稳。

  关海[chao]与人联手之时,能[bi]得李清愁都处于下风,她实是一员虎将,见状更是舍弃了防御,根本不管周遭胡贼向这边[chou]来的刀剑,硬生生的穷追不舍,一刀削断了拓跋慈的臂膀。

  一条手臂落在尘沙之上。

  拓跋慈痛得悲呼一声,额头生出豆大冷汗。周围的胡兵连忙过来搭救,刀刃大多被关海[chao]的亲军拦下,只有一支弓箭飞[she]过来,“笃”地一声刺进她的甲胄缝隙内。

  箭矢力道不足,没能刺到深处,只破了个皮。关海[chao]

  低头一看,大笑着[chou]出,高声道:“胡贼弓箭无力,已然弱矣!我等特奉至圣大天女、当今陛下之命前来讨伐剿杀,尔等犯我大齐土地,毁约弃盟,背信弃义,姑[nai][nai]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做酒杯!”

  前面这几句是大姐教的,后面这句是她直抒胸臆。

  关海[chao]觉得这几句提振士气,而且非常有文化,愈发兴奋热切起来,冲上去擒捉拓跋慈。

  拓跋慈再次向马下倾斜翻滚,她浑身沾血,肝胆尽裂,猛然高喊道:“别杀我!!我可向大齐投降!带我去见你们国主,我、我有用,我有用的啊!”

  关海[chao]从马上左侧弯腰,垂手用环首刀挑开她的面罩和头盔,冷哼一声,正要取她头颅。身后蓦然响起“关将军刀下留人”之声,回首一看,是大姐的亲卫奉命来劝。

  她这才忍下杀意,收刀吩咐道:“给我把她绑了!医师呢,叫来给这胡贼止血,我们送回京兆,给陛下处置。”

  “是!”

  太始元年十一月十七[ri]夜,明圣军于太原北伏击夏国二皇女部,大胜,俘虏六百,活捉拓跋慈,余者全歼。

  ……

  一[ri]一.夜过去,在十八[ri]的深夜,薛玉霄收到了这份军报。

  战报是快马加急传递,换马不换人,军中驿卒昼夜狂奔,所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太极宫外积雪已深,打更巡夜的侍奴、宫侍,仍在外提灯上夜,添加灯火。薛玉霄坐在窗前,借着月光、雪光,还有手畔的一盏小烛,细细地阅读这份并不长的军报。

  殿门开着,门[kou]站着李清愁。这份军报先发至军府,由她直接带进宫来——李将军面见,宫侍不敢怠慢,无论何时都会禀报陛下。

  李清愁在殿门[kou]徘徊不定。她起身仓促,穿得不怎么厚实,浑身的血都沸热喧腾,无法休止,平[ri]里有勇有谋的一个人,都因为这份胜报而变得有些迫不及待。

  “这么几行字,你看得也太久了。”李清愁踱步道,“粮[cao]殷实充足,又是鲜卑人先毁约,活捉了拓跋慈在手,真是一个绝好机会。”

  薛玉霄摩挲着信件,道:“绝好机会啊……”

  她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起身,大氅的系带松了些,一位宫侍上前系拢,继而跪下为皇帝规整衣摆。薛玉霄低头看了一眼,让他下去,走到李清愁身侧开[kou]:“我[yu]封你为大司马,位列三司,统率军府,作为主帅出征,不过……”

  李清愁愣了愣,道:“何必如此加封尊位!你不用为难,我本无意于诸侯,你只要调集人马给我,我定然夺回燕京!”

  薛玉霄轻叹一声,随后道:“我不是舍不得给你加封尊位,我要重用寒门,连你这样出身士族但并非嫡系的女郎我也要用,众人见之,才知我任人唯贤,而非一味抑制高门显贵。何况你年纪虽轻,功勋才能却足够,我们一同南征北战、出生入死,[jiao]情胜过亲姐妹,连国土天下我都能托付,何况一个司马之位。”

  李清愁听到此处,突然涌上一股不太妙的预感:“那你是想……

  ”

  “我是想要御驾亲征。”薛玉霄坦率地说。

  李清愁闻言怔愣片刻,立即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怎么行?国朝以你为重,要是你有了什么闪失,哪怕只是伤了一根汗毛,我何以向凤阁诸卿[jiao]代?古今坐皇位者,怎可亲自犯险征讨,婵娟,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薛玉霄摇首,说:“我知道。对你而言,讨回燕京迫在眉睫,只有出了这[kou]气,多年来四分五裂的国土才有统一复原之望,我们所有的努力和愿望,正为了如此。但我所图却不止燕京。”

  李清愁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后话。

  “我要取回丰州、幽州,乃至兵发锡林。”薛玉霄继续说下去,“幽州乃是北方屏障,光得燕京、不得幽州,只会使燕京岌岌可危,所以幽州则必取之。而丰州虽然地广人稀,却自古为我齐之土地,岂可轻弃。”

  “……这恐怕耗费甚多。”现下的所有粮[cao]估计,都是以夺回燕京、至多取回幽州来计算的。

  “是的。不仅要兵发锡林,还要再向北、向北,我要到终年寒冰不化之地,取一抔冰雪融为活水。”薛玉霄道,“如此,唯有减少伤亡、速战速决,立定北方,我的愿望才能实现。”

  李清愁略有不解:“那里……可就将鲜卑整个国土打了个对穿啊。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一旦粮道出现问题,就要泥足深陷,难以回转。”

  薛玉霄道:“所以,若我出了意外,你立即收兵回转,守大齐百年安定。”

  李清愁提高了声音,有些恼:“薛婵娟!”

  薛玉霄却道:“建功立业、收疆定土之功,非我不能等待,而是天时不能待我。”

  李清愁急忙追问:“何来天时?我们先取燕京、收幽州,难道不安稳?这件事我就足以办妥!”

  “却不如凤凰纛旓立于阵前啊。”薛玉霄叹道,“大军[jiao]战,在于奇,在于伏,更在于士气强盛,若我在,我军必能长驱直入,无坚不摧。”

  她转过身,对李清愁道:“近[ri]来,裴饮雪渐渐有天生寒症的凸显之状。崔七曾经为我开过一个海上方,世俗之药石皆无用,只有这个还未尝试。这终[ri]不化之水,我必然要取,他的身体不太好,我是他的妻主,怎忍见他早生华发?”

  李清愁梗了一瞬,望着她道:“裴郎君可知你为他涉险?”

  薛玉霄望着远处的天边,幽夜寒星,点点光芒落在积雪上。她道:“不是我为他涉险,只是我为自己的心,为求心安之举,岂能将此加诸于他人之上。况且,如果事不能成,我也会选择退后,而非一味强求。”

  她顿了顿,又道:“清愁,我是能够揣摩大局之人,你不用太过担心。”

  李清愁抬手捏了捏眉心,道:“你总会以大局为重,我倒不担心你逆势而为。可是沙场终究是沙场……”

  她说到这里,与薛玉霄的目光相对,自己也忽然意识到薛玉霄本人其实就是从马背上建立军功、成就王业的。她其实比任何一位将军

  都更能让军士安定,可一旦她成了“陛下”

  ,她作为“陛下”

  的那个身份符号,她的安危,就会盖过她本身的才能。

  李清愁收敛思绪,按住了门框,问:“圣意已决?”

  “决然已久。”

  李清愁不再废话,道:“好,明[ri]一早凤阁和军府将会共同议事。不过……陛下,你这个念头,还是得先跟凤君说一声啊。”

  她特意叫了声陛下,随后迈步出去。薛玉霄见她穿得不多,要将大氅解下来给她,李清愁却随意摆了摆手,背对着她道:“我说不动你,倒要看看凤君能不能相劝,他若真能劝住,正可为青史留名的贤君明配,真是绝好名声。”

  薛玉霄看着她踩在雪上的一串脚印,摇头一笑,转身命人关上殿门。

  她将那份胜报仔细地再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叠起,收在贴身的衣袖上。等在火炉边熏暖了衣衫,就进入内室,轻轻推开门回到寝殿。

  殿内小烛将要燃尽,屏内榻上,卧着裴饮雪[shu]睡的背影。

  他的青丝散落在榻上,蜿蜒如溪水。其中掺杂着一缕素白的银发,在烛火昏沉的映照下朦胧隐约。薛玉霄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深墨[se]当中的一缕寒凉霜丝。

  她其实是不信什么“神仙”、“占卜”、“海上方”的。

  但裴饮雪是书中人,他有书中既定的轨道和天命,就如同她知道鲜卑众人的许多情报一样,她也清楚地知道裴饮雪一分一毫地损耗着自己的时[ri],她不能等得太久。

  天时不会等她太久,薛玉霄只能提早准备。

  她将那缕银发缠在指间,裴饮雪昏沉间被她引诱过来,转身枕住薛玉霄,贴着她的手心。

  烛光描摹过他的睫羽、鼻梁。

  薛玉霄忽然想:“可惜没能看到那个受尽苦难背负所有的裴饮雪,究竟是什么结局。”

  但很快,她又改变想法。没看到也好,她会亲手创造一个,关于天下的、关于他的……一个足够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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