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不折不扣的人渣
森鸥外
森鸥外
广津柳浪的话语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猛然将森鸥外砸的大脑一片空白,瞳孔地震。
随即而来的，就是惊恐、恐慌、不可置信、忐忑等等情绪
等等，什么情况为什么他隐秘到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吐露的计划就这么突然被拆穿了
猝不及防到他甚至没来得及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组织里有会读心异能的成员
还是说他在什么地方暴露了马脚
总不可能是太宰治这个孩子说漏嘴的吧,他可从来没跟太宰治讨论过这件事
脑中乱糟糟的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原因，但表面上森鸥外却在一瞬间的错愕后立刻维持住了淡定的表情,甚至还能眯着眼睛做出熟悉的笑容“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以为这样能够打消广津柳浪的试探，但谁知广津柳浪只是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看着他,了然道“森先生,看来您很会保守秘密啊，这我也放心了。”
森鸥外
不,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不恐怕是广津先生您误会了。”
“我明白。”广津柳浪不予争辩,反而点了点头，摸着胡子低声道,“毕竟您计划了这么久，为了确保安全还需要从长计议才对，是我有些心急了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
计划了这么久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差点,森鸥外就要绷不住了,甚至特别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但他深知，主动权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何况还是他如此离经叛道的计划，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别说是计划成功，就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为了防止广津柳浪是在诈他，他只是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勉强。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匆匆结束，不过临走时，广津柳浪却忽然压低声线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您遇到了困难，可以告知于我，虽然我不能做的太明显，但私下里还是可以帮你一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森鸥外只是微笑，看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这才笑容逐渐消失，蹙起眉，凝重地陷入了深思。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诈他吗
不，黑蜥蜴跟首领不合的情报已经传了三年，这点应该造不了假，黑蜥蜴是最期待三代倒台的人才对。
那么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初次见面之前
森鸥外的掌心覆盖在额前，遮挡住眼底的震惊，难不成，他的计划最开始就已经暴露，但有人却故意录用了他，将他安排在三代目的身边，也就是说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人的一枚棋子
哈、原来是这样吗
聪明如森鸥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也因此，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眼中浮现浓浓的黑暗。
可笑，他还以为他是这执掌一切，统帅一切的人，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某人计划好的，他是被玩弄其中的小小的一枚棋子。
真是可笑
他竟然也会被当成棋子
这半个月来取得的美好的战绩幻想统统打破，森鸥外强行让自己从傲慢中冷静了下来，重新审视着一切。
那么背后的人是谁
不可能是黑蜥蜴，他们也只是一枚棋子。
那一定是能够跟三代目并驾齐驱的、同等地位的人物。
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有着洞察一切的敏锐，决不可小看的人。
会是谁呢
森鸥外一时间理不透思绪，良久陷入沉默之中。
完全不知道森鸥外陷入了破防模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铃木秋人则倚靠在墙壁上懒洋洋听着铃木园子尖叫地谈论着国内某偶像帅哥。
原本只是想要喝点果汁而已，然而家里冰箱里却多出了一堆明星代言的饮料，铃木秋人随口询问的时候，铃木园子就兴奋的跳了出来，然后开始从头到脚开始夸赞起她新迷上的偶像。
等到铃木秋人好不容易聆听到她兴趣消散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下意识喝了口饮料，坐在沙发上心累的吐出一口气，铃木秋人这才看见了被他调成二倍速的游戏页面。
糟糕，太宰治还被狗追着跑呢
算了算游戏里的时间，太宰治起码已经被狗追了六个小时了
妈耶，没把孩子累死吧
铃木秋人精神一凛，连忙紧张地拿起手机。
画面中，属于太宰治的q版小人正欲哭无泪地爬到训练室的最高的柱子上，死死抱着顶端就是不松手，头顶的状态栏呈现出流泪的水滴，显然心情正悲伤到极点。
而正下方，那只猎犬就稳稳地坐在柱子下面，拼命朝他吼叫。
每当这个时候，太宰治就会紧张地闭上眼睛，更加拼命的抱住柱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绝望的大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怎么说呢场面可怜之中还带了些好笑，铃木秋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连忙将猎犬的幻觉驱散，揪着太宰治的后衣领帮助他成功落在地上咳，抱歉，我回来晚了
太宰治在终于松了口气，脱力似的摊在地上后，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眸才狠狠瞪向纸张飘着的地方“你竟然单独把我和最讨厌的狗放在一个房间差一点我可能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看着他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模样，铃木秋人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确实感觉有点对不住他。
就是这训练成果实在是太香了，数值竟然是昨天增长的两倍，铃木秋人都忍不住想将这只狗变成固定项目了。
他用仅剩的那点良心忍耐住了，并且还哄道
我的错我的错，你想要什么奖励，我可以满足你，今天你辛苦了
太宰治原本气的都要冒烟了，整张脸前所未有的生动可爱，但看见这句话的瞬间，又眼前一亮“真的”
于是，那纯粹的闪亮亮的眼睛再次惹得铃木秋人怜爱心爆棚，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真的
“那请给我一瓶没有痛苦的毒药，最好是喝下去可以瞬间长眠的那种。”太宰治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
“”铃木秋人面无表情地收回怜悯，狠狠揉了下他的脑袋。
死心吧，想都别想
“欸你明明说什么奖励都可以的”太宰治撇了撇嘴，显得很失望。
铃木秋人微笑“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可爱，来，用这个堵住你的嘴。”
查看属性的时候顺便看到了太宰治已经到了饥饿的饥饱度，而且疲惫值也是相当高的75点，铃木秋人直接买了点披萨堵住他的嘴，又用抽奖时得到的恢复疲劳度的能量药水给他倒了杯。
“唔唔。”太宰治被香喷喷的披萨堵到没办法说话，只能一边能力的咀嚼咽下去，一边怨念的投去视线。
很快，他的数值就恢复到了平均值以上，铃木秋人懒得再理会这个熊孩子，将人带出训练室，顺便弹了下对方的屁股“好了，滚吧，明天早上继续训练。”
屁股上传来的诡异的触感令太宰治先是一愣，随后耳根竟然慢慢染上淡淡的粉色，几乎是前所未有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走掉了。
“哟，nc还有害羞的功能呢，设计的还挺可爱的。”
铃木秋人眨眨眼睛，忍不住对他可爱的反应笑了起来。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内，铃木秋人每天早上都尽职尽责地蹲守在训练室，等待着太宰治的到来。
但不出所料的，这熊孩子就没有一次听过他的话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来一次捉迷藏。
有时候会躲在办公室的椅子下，有时候会躲在广津柳浪的外袍下，甚至还会化身为蜘蛛侠在天花板上趴着。
不过嘛，无论他藏到哪里，铃木秋人也都可以顺利的定位他的位置，无非就是需要转换一下视角才能看清他的身影。
看着偷偷摸摸警惕着他出现的太宰治，铃木秋人嘴角一弯，无端就透出几分恶劣的感觉。
行啊，不是要玩捉迷藏吗，那既然找到了人，是不是应该隆重登场一下烘托气氛
他点击商店里常见的礼炮，慢慢以太宰治难以观察的视角移动到对方的身边。
然后在太宰治极度紧绷神经的状态下，猛然朝他拉响了礼炮。
随着啪的一声，礼炮赫然响起的声响顿时惊的太宰治一声尖叫“哇”
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那茫然的、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的眼神令铃木秋人拍桌狂笑起来，越发爱上了这种恶作剧。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在找到太宰治的时候要么猛然拉出桌布扮成鬼飞出去，要么故意打开个惊喜盒子跳脸杀，然后看着太宰治那无语又气愤的表情笑的不能自拔。
当然，最终还是要拉着他的后衣领将人拽到训练室。
“你幼不幼稚”
再一次惊吓后，太宰治看着跳到脸上的青蛙形状的玩具折纸，黑着脸扔在了地面上。
无论被抓回来多少次依旧还会跟我玩躲猫猫，还是你比较幼稚吧
太宰治都要被他气死了“我那是不想训练谁喜欢玩躲猫猫啊幼稚”
都已经训练了一周了，你也该适应了吧，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想吗铃木秋人对他锲而不舍逃避的态度也是很服气了。
“感想，倒是有一个。”太宰治认真点头，“就是经过每天被你拽着后衣领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就，让我领悟了上吊这种方式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这个死法还是不要考虑了吧。”
说着，拿出完全自杀手册，在上吊自杀上面画了条横杆。
铃木秋人
这应该也算是一条好的感想吧，嗯，就当做是这样吧。
到目前为止你还是不喜欢锻炼身体你没感觉体力变好了吗
毕竟太宰治的体力值已经从刚开始的b变成了a，显然有大幅度的提升，太宰治本人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但面对铃木秋人的提问，太宰治却想也没想将双手放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x，连连摇头“讨厌，非常讨厌那些喜欢锻炼体术的人我完全无法理解，也不可能理解，我跟他们绝对不是一类人”
他斩钉截铁的模样只得让铃木秋人放弃了好吧好吧，那就不让你继续锻炼体力了
此话一说出口，太宰治先是一怔，随后眼睛迸发出雪亮的光芒“真的”
从那双鸢色的眼睛里，能够明显看见里面蕴藏的喜悦和欣喜，甚至还带着几分重获新生的喜极而泣。
直到铃木秋人露出微笑
没错，体力训练就到这里，接下来开始训练枪法，去模拟靶场
太宰治“”谢邀，眼神已死，勿扰。
“为什么我要训练枪法啊啊啊啊。”崩溃的太宰治开始在地上拼命打滚，“我不要我不要”
铃木秋人早就对他撒娇无理取闹的手段免疫了，木着脸写道
进入组织的员工都需要会基础枪法，你给其他员工丢脸了
“”太宰治被噎了下，很快找到了华点，“我说啊，我可不是战斗人员，为什么要学习枪法”
太宰治早就想好了，只要幽灵先生让他学枪法，他就以这个借口堵回去。
本以为这样会将对方怼的哑口无言，但谁知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因为你很重要
因为我需要你
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我需要你有自保的能力，因为我无法断定，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想起周边密密麻麻的敌人，铃木秋人就打了个冷颤，他的水产公司可太招人恨了，所以除了特殊成员外，其他员工都要具备最基本的枪法才行。
他继续写到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拿起武器，但是永远要防患于未然
他甚至还用了感叹号强调了枪法的重要性，但屏幕中，刚才还不满互怼的太宰治却忽然安静下来。
他只是怔忪注视着望着羽毛笔的位置，唇瓣下意识抿了下，眼底也快速闪过复杂的光辉，却仍旧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毕竟这堪称直球的话语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样被人需要着，被人渴求着他不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吗。
对一直以来孤身一人、几乎从未感受到被需要情绪的太宰治来说，像是甘甜的毒药流遍全身，一旦接触就再也拒绝不了了。
也就是无法开口的这一刻，已经默认他想要学习枪法的铃木秋人再次带着他飞速来到下一层的模拟靶场。
太宰治“”
看着面前早已准备好训练的靶场，太宰治眼皮预感不好的一跳。
糟糕，大意了这样不就跑不掉了吗
早点学会枪法就能早点结束训练
铃木秋人已经学会熟练的激励他如果你能连续五发都能打中靶心，今天的训练也能提前结束
这一句话几乎抵过千军万马，太宰治深深叹了口气，于是任命的拿起桌面训练的手枪，决定接受现实。
手枪那沉甸甸的重量坠着他的手臂，他垂眸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中的黑暗不自觉溢了出来。
如果就这样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话会不会能够一瞬间得到解脱呢
离开这个无药可救的世界，真正变得自由呢
原本只是习惯性的思索，但却不自觉越陷越深，扣动扳机的拇指也似乎像是被呼唤一样想要扣下来。
粘稠的、暗沉的海浪一波一波占据着他内心的角落，直到全部吞并，将他的思绪卷入深渊。
手指想要扣动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但在极度的疯狂中，他看见了那只羽毛笔漂浮在他面前。
想什么呢，对准靶心，不是对准你
优美的字体熟练的写在纸张上，面对着他。
太宰治轻轻眨了下眼睛，无声地望着羽毛笔所在的位置。
就像浓稠的黑暗中突然有一缕光照射了进来，眼睛也一点点恢复亮意。
说起来，他还没有找到有关幽灵的真相。
就比如说现在，就算他努力的去感知，去聆听，也依旧无法感知到幽灵的身影。
对方真的没有实体吗
但那一瞬间能够发现在他所在地的洞察力，以及精准变成任何想要东西的能力，都证实着那不仅仅是普通的幽灵。
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太宰治从来没有研究透过，并对此一直充满了好奇。
突然就想要再试探看一看了等到发现这个人的身份在自杀，也来得及不是吗
像是借口，又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一样，太宰治松了口气，终于将手枪对准了对面圆形的靶子。
虽然是第一次开枪，但他却并不排斥，甚至熟练地拉开架势，将手臂端平，眼睛沉稳地盯着靶心，没有一丝犹豫地扣动扳机。
毫无意外地脱靶了。
太宰治郁闷地撇了撇嘴，小声咂了下舌“切。”
脚再分开5公分，手臂下压05厘米，身体前倾5度，握枪的姿势太僵硬了，放松，手指不要挂扳机那么死，三点一线
太宰治这么详细
不情愿地照着他的话尝试了一下，太宰治忽然发现，竟然真的很有用，他终于命中了靶子，而且还是84分。
从什么都不会的小白到如今这个成绩，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了。
太宰治看着那留下子弹痕迹的靶心，不由自主愣住了，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是想着幽灵先生是怎么做到的，又怎么会一瞬间得出那么精确的结论，对方难道真的无所不能吗。他为此感到惊讶和疑惑
而铃木秋人正看着训练模式下系统全方面为太宰治分析的各种数据，也惊讶了一瞬他说了这么多数据，对方竟然能够精准地跟上，果然是智力天花板啊，便不再留手，又懒洋洋写道
做的不错，但是手臂还是没有到达理想的位置，歪了03厘米
一边说，他一边点击了太宰治的手掌，轻轻推拽对方的手，拉到画面中标注的红线的位置，这里才是最标准的射击点。
还在思索的太宰治忽然感到有人触碰了自己的手背，下意识紧绷起身体。
但他很快意识到，面前的人无法看见，因此无法警惕，他只能感受着对方的动作，将所有情绪隐藏在眼底。
对方托起他的手臂，轻轻将他的手向上移动，与此同时肩膀处也被悄悄往下压了下来，后背更是被一只手往前推了下一瞬间周身都似乎充斥着对方的存在，包裹着他的身体。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令太宰治非常不适应，虽然他早就习惯了被揪后衣领的做法，但直接肌肤接触的感觉还是让他呼吸一滞，泄出了几分不稳。
围绕在他身边是温暖的、鲜活的生命。
是无限接近于人的存在。
太宰治对此有了深刻的认知。
正因为如此，在恍惚中贪恋着温度，又在恍惚中浮现些许不安。
似乎他长时间的僵硬让对方有些不解，下一瞬间，太宰治感到扣着扳机的僵硬手指被轻轻往下压去。
那不容他迟疑的力度让手指无法自控地按下。
砰
太宰治的眼中映出子弹飞射出去的身影。
精准的命中了靶心的十环。
子弹飞走了。
太宰治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很快，他就感觉到幽灵已经离开了他的附近明白刚才那种感觉了吧，照着那个方法练习，还是说你还要再体会一下
察觉到他要再次带着自己射击，太宰治精神一凛，连忙往后跳了一大步，几乎是躲在桌子后面，一脸警惕地瞪着他，仿佛受惊的小奶猫“不要我警告你哦，别随便靠近我，小心我咬死你”
铃木秋人“你是狗吗”
“哈我可是最讨厌狗了”太宰治表情又变得无比阴霾，“反正我已经懂了，我自己一个人练习就行，你离我远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他炸了毛，铃木秋人不解地耸了耸肩，将训练室设定了个通关方法。
行，你自己训练，只要连续打中十环五次就能够离开房间，不然就只能被关进这里了，我先走了
这种方法不怕太宰治会偷懒，铃木秋人也就乐的轻松，直接退出了房间视角。
在他走后，一脸警惕的太宰治没发现其他动静，这才倏地松了口气，重新跳了出来。
神色莫名地摩挲了下还残留着体温的手背，最终又打了个哆嗦，连忙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就算不愿意，但他的身体却还记得原来的动作，按照刚才的方法冷静地、不断朝靶子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虽然一开始还有细微的差距，但随着他强大的大脑开始调整改正，逐渐的，错误越来越少，正确率越来越高。
几乎还没到黄昏，太宰治就凭借着天赋走出了训练室。
而当他偶然路过森鸥外的办公室，并往里看了一眼后，正好在椅子上沉思的森鸥外则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在一瞬间的意外后，脸上已经挂上熟练的笑容“今天这么早就训练结束了吗”
但他很快就嗅到了太宰治身上的特殊味道“嗯有硝烟的气息今天是训练枪械”
无论多少次，太宰治仍旧会因为这位医生的精明和睿智而感到警惕，这是他最难打交道的类型之一，他同样娴熟地将真心掩盖在假面之下“体力训练已经结束了，从今天开始训练瞄准射击。”
他故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天知道为什么要训练这种东西，好烦。”
“哦”森鸥外似乎很感兴趣地问道，“是谁让你训练的”
太宰治心中下意识一顿，不知为何，他从来没将幽灵的事情说出去，甚至主动将幽灵所做的事揽于自己身上，就是为了不让森鸥外知晓。
“不知道。”于是，他耸了耸肩，半真半假的摇摇头。
森鸥外挑了下眉“你没有询问过就不好奇吗”
太宰治微笑“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我才努力留在这里接受训练啊。”
“原来如此。”森鸥外不再询问，太宰治跟他是一种类型的人，他知道太宰治心中在想些什么，因此才不会过多追问。
想起今天广津柳浪突然对他说的那些话，森鸥外的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精芒，忽然又开口道“太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太宰治眨眨眼“森医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知道一位跟你很像的人。”森鸥外将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似是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以你的智慧，想要看透我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看着他那仿佛闪过暗红色锋芒的眼眸，太宰治意识到他似乎是被试探了。
大概，森医生的计划意外泄露，而找不到原因的森医生便在试探着最可能得知真相的他。
微微垂下眼眸，太宰治知道，这里一定要慎重回答才行
“我只是知道森医生抱有什么目的进入的这里，但是我并不感兴趣。”太宰治靠在房门上，语气淡淡开口，一如以往那般如同一潭死水，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对于你的目的，说实话也不想探究。”
“呵呵。”森鸥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底浮现满意之色，“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太宰。”他敲了敲桌面，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开口道，“我们是一起被招纳进组织里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做了任何事情我都要承担起责任，我做了任何事情你也无法逃脱，你明白这一点吗”
盯着他嘴角勾起的圆滑的弧度，太宰治沉默了下来。
这是警告。
森医生对他的警告。
心中席卷起无法平稳的海浪，太宰治就这样与微笑着的森鸥外对视着，将对方的言语记在了心中。
没能从太宰治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森鸥外的眉宇再次一点点锁紧，开始重新思索起这一连串事情的违和之处。
当广津柳浪第一次来到他诊所的时候，当他进入梦寐以求的港口黑手党的时候
忽然间，森鸥外指尖一动，眼神深邃起来。
说起来，那个时候，广津柳浪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要求太宰治进入组织
难道太宰治本来就跟组织有一些联系
但以他的观察来看，又不太像。
抱着种种疑问，森鸥外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搞懂真相才行，于是他又一次约了广津柳浪在酒吧见面。
“森医生。”广津柳浪是匆匆赶过来的，似乎刚从任务中脱离，整个人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微微刺激着森鸥外的神经，“您突然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广津先生。”无论心中如何想，森鸥外都极为优雅地朝他欠了欠身，并亲自为他拉开椅子让他坐下来，“有一些事需要拜托您做出解答，抱歉打扰到您的时间。”
等到广津柳浪入座后，森鸥外才在他对面重新坐下，单刀直入进入了正题“第一件事，关于那个计划，如果想要请求您的协助的话您会做到什么份上呢”
这是一个隐晦的试探，试探广津柳浪是否是在诈他还是真心想要帮助他。
而广津柳浪没有多少犹豫，便开口道“我能做的事情并不算多，如果您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替您找来，如果您需要调走一些人，我也可以帮您解决麻烦我只能在暗中帮助您，这点是极为遗憾的。”
“已经足够了。”森鸥外若有所思，但也是没能得到更多的情报，于是他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我很好奇，为什么在邀请我进组织的那天，您会一并邀请太宰治进入组织呢”
他像是关心孩子安全一般，无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担心那个孩子能不能在组织做好。”
广津柳浪理解了他的担忧，并没有隐瞒真相“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毕竟这是那位先生所决定的。”
那位，先生
森鸥外眼眸迅速一动，终于找到了这件事的突破口。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您的猜测呢”森鸥外下意识身体前倾，露出些许急切的态度。
广津柳浪却误以为这是他在担忧太宰治，鉴于森鸥外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或许这是因为太宰先生本身具备的某种东西，比较吸引那位先生吧。”
“因为森医生是那位先生值得信赖的部下，我就稍稍提点一下。如果让我擅自来总结一下那位先生看重太宰先生的理由的话”
广津柳浪忽然压低声线，悄悄凑近他的耳朵。
这也成功引起了森鸥外感兴趣，好奇地侧耳倾听。
森鸥外丝毫不意外对方对太宰治的欣赏，就是不知道具体的理由，是因为那超乎寻常的智慧是因为那对任何事情都敏锐到极点的特质还是因为强大又快速的学习能力
在他的思索中，广津柳浪只认真吐出一行字
“是因为脸。”
森鸥外
森鸥外
一瞬间，森鸥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在他迷惑的视线中，广津柳浪却又认真解释了一遍“太宰先生的容貌，不是相当清秀吗”
他似乎意味深长地提醒着森鸥外“曾经就有过几次招募这种类型的少年进来的事件，所以，那位先生的喜好你明白怎么做就好。”
森鸥外。
懂了，终于懂了。
原来那位先生跟自己一样。
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啊:，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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